半晌后,他恢复了冷静:“或许是命运吧!当年,你姨母选择生下他,就是个错。他还是你登上皇位的最大阻碍,就必须死,而且还要恶贯满盈的死,最好让皇上收回镇国公世袭罔替的爵位才算完。”
“若是秦暮梒在卫大小姐的生辰宴上,发了疯,杀死众多的朝中重臣,就是丹书铁券都保不住他。何况,他还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皇上恨不得他闯祸,废了镇国公的爵位。”
于墨怀没有说话,他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不仅于此,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为了皇位,这个秘密,他必须烂在肚子里。
少时,他去母妃宫里的时候,曾撞见过舅舅。
母妃和舅舅抱在一起,情真意切。
他也听宫人们说起过,母妃未进宫之前,和舅舅相爱,二人是京城中有名的神仙眷侣。
若不是父皇夺人所爱,强抢母妃入宫。
舅舅和母妃应该会顺利成婚,母妃才算是真正的淮南王妃。
毕竟,舅舅和母妃没有血缘关系,母妃只是外祖的养女。
他总有一种感觉。
或许,舅舅才是他和明玉妹妹真正的父亲。
其实这事,他不在意。
苏铭,无论是舅舅还是爹爹都一样,都对他忠心耿耿,真心扶持他登基。
若他真是苏铭的儿子,那苏铭对他这么好,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舅舅,觉得,废物国公的噬魂还能解吗?”于墨怀这样问,也说明他对今日这事不抱希望。
苏铭不理解:“户部尚书府上说不定马上就有消息了,怀儿,何出此言?”
突然,一阵巨大的敲门声传来。
苏铭沉声道:“进来!”
一名侍卫脚步匆匆进来,在苏铭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苏铭脸色突变,怒气冲冲,将面前的琉璃盏摔了个粉碎。
于墨怀淡淡道:“舅舅,可是有变故?”
待那侍卫退下,苏铭眉头紧锁,眼中怒火汹涌:“那废物国公有了防备,不让于墨凌靠近,两人都不算是搭上话。”
“凌王身边的探子还是瞅准了时机,见姜槿被于墨尘纠缠的时候,才让凌王去的。”
于墨怀眼神闪烁:“就算没有说几句话,噬魂最怕太阴之气,秦暮梒应该会毒发才是。”
“神医谷的少谷主陆云鹤也在……”苏铭没有再说了。
于墨怀心中恼怒,面上不显。
苏铭这个废物肯定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没有这么一个废物父亲。
入秋以来,苏铭事事不成,每次都被姜槿影响。
看来,这个姜槿,就是个祸害,非除不可了。
他温和道:“舅舅,反正还有两年的时候,总有机会。舅舅只要保证没有能解噬魂之毒的解药就行。”
苏铭解释:“噬魂虽是天下奇毒之首,也有克星,就是雪灵果,在皇上的手里。”
他又把雪灵果的功效说给了于墨怀。
“什么?难道父皇也知道舅舅给废物国公下毒的事?”于墨怀震惊道。
“应该是不知道,只是凑巧,五年前,雪灵果成熟,他就派人去北宁取回来了。我们的人也说是他对秦暮梒中毒不知情,和那些在京城中乱传谣言的人一样,只知道秦暮梒得了怪病。”
“皇上视秦暮梒为仇人,绝对不会把雪灵果给他的,为保险起见,舅舅的人已经在宫里找了。”
听了苏铭的一番话,于墨尘安心了。
以他对父皇的了解,父皇就是把那雪灵果喂了狗,也不会给秦暮梒解毒的。
没解药,秦暮梒两年后必死。
就算没有废了镇国公这个爵位,等他登基,随便找几个由头,收回丹书铁券,废了这爵位。
就是麻烦些罢了。
没了秦暮梒,清云卫和仅有的秦家军就是一盘散沙,镇国公府什么都不是。
想到此,于墨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舅舅,若是得不到姜槿的陪嫁,日后我娶户部尚书卫煜的嫡女卫瑶如何?”
“卫煜宠爱此女无度,若是娶了她,对大业有益。”
苏铭轻轻叹息,把下人新送来的琉璃盏重重放在桌案上:“这倒是极好的亲事,只是你和卫瑶年龄尚小,若是早早定下,又怕生变故。”
“卫煜现在虽是秦暮梒的人,你娶了他的女儿,他就算为了女儿,也会转投到我们这边。”
苏铭话音一转:“只是……你娶了她,怕是就不能纳侧妃了,机会少了很多不说,若她是个不能生养的……”
于墨怀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他冷静道:“舅舅分析的很全面,不过只要娶了卫瑶,得到卫煜的支持,日后我得了皇位,想娶几个女人,还不是我说了算?”
对此,苏铭很赞同,却又听他继续说道。
“何况,我已经和母妃说过了我喜欢卫瑶,母妃一定会想办法帮我的。”
苏铭神情不悦:“我们男人的的事,你为何要牵扯你母妃呢?你母妃那人喜静,最怕麻烦了。”
“我就知道舅舅会心疼。”于墨怀微微眯眼,眼神专注。
“舅舅还是不了解母妃,为了我,她什么都愿意做。就算我们不让母妃参与,我们现在要争的东西,就真的和母妃没关系了吗?”
苏铭缓声道:“罢了,都随你。”
自古朝堂和后院的女子命运相连,哪有人能置身之外?
于墨怀体贴道:“舅舅记挂母妃,我一定找个机会,让父皇允许你和母妃见一次。”
苏铭眼中带着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点头应下。
真不愧是他的儿子,真是贴心!
此时,户部尚书府的竹风院又是另一番情景。
姜槿深受感动,许久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他俊朗的容颜上。
二人四目相对,她再次主动攀上了秦暮梒的脖颈:“夫君,你对我的好,我无以回报。”
秦暮梒体内那燥热的心,控制不住,跳的飞快。
快到他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事,来压着。
比如将她扑倒,狠狠地要……
理智告诉他要克制。
久久无言,二人眼神交汇的温情里,所有话语都显得多余。
突然,门外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这份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