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集:诸天求援
暮色给罗浮山镀上一层青金,秦墨的布鞋碾碎路边的野菊,药香混着剑气残留的焦味钻进鼻腔。凌仙儿的草绳发带被山风掀起,露出耳后新长出的淡金鳞甲——那是在青云峰吸收地脉之力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冲虚古观的方向微微发烫。
“观门的青藤在滴血。”凌仙儿忽然驻足,指尖抚过缠绕门楣的老藤。看似翠绿的叶片下,竟藏着无数细小的刀伤,渗出的汁液呈暗红,在暮色中像凝固的符咒。秦墨这才注意到,藤影在石墙上投出的图案,分明是个被倒吊的“道”字——冲虚古观的护山大阵,早已被逆法侵蚀。
跨过门槛的瞬间,秦墨的剑鞘突然震鸣。殿内的长明灯诡异地向左倾斜,灯油在青砖上蜿蜒成骷髅眼的形状。本该庄严肃穆的三清像,衣摆褶皱里却缠着黑色丝状物,像是某种活物的触须。最前排的道士转身时,颈骨发出“咔嚓”轻响,眼白完全被黑瞳占据,嘴角扯出不自然的微笑:“贵客……来赴劫了?”
凌仙儿的牟尼珠在掌心发烫,她看见那些道士的膻中穴处,都嵌着极小的黑色晶屑——正是在封神台见过的魔神残片。“是‘夺魂晶’!”她低喝着甩出缚妖索,绳头的玉髓坠子却在触碰到道士的瞬间被弹开,晶屑发出尖啸,竟将索上的符纹一一啃噬。
秦墨的七星剑划出弧线,剑刃却在即将斩中敌人时凝滞。他看见道士们道袍下的皮肤,正浮现出与他们相同的剑丹纹——只是纹路漆黑,边缘缠着锁链状的咒印。“他们被炼成了‘天命傀儡’!”想起天道圣者的警告,他突然改劈为刺,剑尖精准地挑飞对方膻中穴的晶屑,道士应声倒地,眼中恢复清明时已泪流满面:“快去后殿,祭坛在……在三清像背后!”
后殿的石门在他们靠近时自动裂开,露出盘旋向下的石阶,墙壁上的烛台里跳动着幽蓝火焰,每簇火苗都映出他们前世的倒影。凌仙儿的符纸刚贴上石壁,竟被火焰吸走,化作“救我”二字——这是冲虚观弟子用最后的灵识留下的警示。
祭坛位于地下三丈,青铜鼎中浮着拳头大的黑色水晶,表面流转的雾状纹路,正是封神台黑雾的缩小版。鼎身刻满“秦逸”“凌仙”的名字,却在秦墨踏入的瞬间,被新刻的“墨”“儿”二字覆盖。“他们想借冲虚观的道统,把我们的今生轨迹,重新扭回前世的剧本!”凌仙儿的指尖划过鼎沿,突然浑身一震——鼎内倒映的,竟是他们在青云峰收下的灵竹幼苗,此刻正被黑雾缠绕。
“别动!”秦墨突然按住她即将触碰水晶的手,掌心的剑丹纹与鼎身符文产生共鸣。他“看”见了:若此刻摧毁水晶,被夺魂晶控制的道士会立刻爆体,而水晶里藏着的,是冲虚观历代掌门的精魄,正被用来炼制“天命锁链”。
殿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被晶屑控制的道士们爬满石壁,指甲在青砖上刮出刺耳声响。凌仙儿的缚妖索已断,牟尼珠的光芒也变得微弱,她忽然解下腰间的灵竹发带,将玉髓坠子按在鼎心:“用青云峰的‘破局竹’!”
秦墨会意,咬破指尖在灵竹上画出剑丹纹。当发带接触水晶的刹那,整座祭坛发出龙吟,灵竹幼苗的虚影从鼎内升起,竹叶扫过之处,黑色晶屑纷纷崩解。被控制的道士们如断线木偶般倒地,而水晶表面,竟浮现出诸天万界的星图——每一道光芒,都是愿意对抗天道的道统标识。
“原来圣者给的灵竹,是打开诸天求援的钥匙。”凌仙儿看着星图中逐渐亮起的光点,想起在青云峰时,圣者说的“真正的力量,来自让不同的选择彼此看见”。秦墨接住坠落的水晶,发现里面封存着冲虚观掌门的传音:“去星陨峡,那里有连通诸天的裂隙……”
当他们踏出冲虚古观时,晨光正穿透云层。被净化的道士们在殿内跪拜,却不是向三清,而是向秦墨腰间的灵竹——那是打破天命的象征。凌仙儿忽然发现,自己的草绳发带已变成灵竹的模样,玉髓坠子上的并蒂莲纹,不知何时与星图中的某颗亮星重合。
“星陨峡在十九峰的交汇处。”秦墨摸着水晶表面的星轨,想起在遗卷中见过的记载,“那里曾是上古修士对抗天道的第一道防线。”他望向凌仙儿,发现她耳后的金鳞已完全展开,像一对即将振翅的羽翼。
山风送来远处的狼嚎,却混着清越的剑鸣——那是其他道统响应求援的信号。两人相视而笑,握紧彼此的手。灵竹发带与七星龙渊剑同时轻颤,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崭新的轨迹。冲虚古观的劫难,不过是诸天求援的序章,而真正的战场,正随着星图的展开,在罗浮山巅,在万界裂隙,在每一个不愿被天命束缚的心跳里,轰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