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5年夏,长安城外的一处军营中,萧平旌和一群团练站在一起,长林王老王爷萧庭生向大家训话了。
“三十年前!武靖老爷子把长林军两万人马交给了我!让我守甘州和凉州,结果第一场仗,发生在甘州以外五十里的一片荒漠上,我和我的好兄弟潘守道守了整整一个月!差点粮尽援绝!要不是王重彦率军来救,我恐怕真死了!”
萧平旌不说话,他的汗直直流,天气热,他不太想听父亲训话。
“所以,这是我给长林军定军饷为月饷5贯的原因!你们可不要觉得这是个小数目,一个人年就是六十贯,两万人,那就是一百二十万贯!朝廷压力负担大!你们多多努力!别人出钱少,跟你讲报恩,那叫放屁!但是你们,领的钱多,那还真得报恩!”
随后,萧庭生抓着一把长矛,拿着一碗酒大口喝下,砸下碗,道
“希望各位人人成为大汉赵充国!为大梁平定渝贼,献出一身之力!”
团练们喝酒后把酒碗丢下,喊道
“誓死效忠大梁!”
训话结束,萧庭生找到了萧平旌。
俩父子在校场内散步交谈,萧庭生对萧平旌说
“你们两兄弟呢,我小时候都做了选择,三个:玩的、杀的、读的,你们俩反过来了,我想你哥哥平章选的书本,结果是兵器,而你选的是书本。所以我打算请示陛下,让你去担任地方官,这样也好给我这一脉留个后。”
萧平旌问
“爹,您...打算要我去哪呢?我看了看,实职肥缺肯定拿不到,偏远地区当知州是可以的,总不能是极边之地吧?”
萧庭生说
“你在偏远州做的好,再想办法把你调到好的地方嘛,呃...我想想,我觉得四川很适合你。”
萧平旌道
“如此的话,爹,您给我安排安排,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教书先生,可是不可能啊。”
在东京汴梁府,一名六品的谏院官员被悬镜司乱棍打出了皇城门口,他喊着
“武死战文死谏!荀白水就是贪官!我必须弹劾他!为朝廷求个公正清白!忠言逆耳,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啊!”
又有悬镜司跑了出来,给这名谏院官员套上了枷锁,随后一脚把他踢进了囚车中,为首的悬镜司官员喊道
“把他押走!”
此时悬镜司的都指挥使黄朗来到了梁帝萧歆身边,告诉萧歆
“陛下,那个叫楼士的人已经被微臣锁起来了,怎么发落呢?”
萧歆体虚气短,他躺在床上,咳着嗽说
“把他丢去泸州,别再让朕看到他!”
黄朗点头
“微臣遵命!”
黄朗走出宫门,谏院的官员们不愿意,为首的谏院主官窦一时向黄朗请求道
“黄大人!楼士嘴巴是过激了些,没必要这样锁着他啊!没必要啊!”
大家都在喊没必要,黄朗便说
“楼士捅了马蜂窝了!皇亲国戚他敢得罪,把他流放算是陛下大开圣恩了!你们还求什么?”
今天宰相荀白水不在,而副相上官云益和侍读范守璐就在萧歆的身边,上官云益问萧歆
“陛下,这么对待谏官,不太好吧?”
萧歆说
“行了行了,朕这是保护他!他说荀白水贪,广植私党...你说证据在哪呢?至少证明这是一群人冲着荀白水来了,可是也是冲着朕来!”
入夜,在长安的一处驿站中,萧平旌正在和穆青的儿子穆赉喝着茶。
穆赉现任骁骑尉,正六品官员,是长林军的三个监军之一,他对萧平旌说
“老弟,你要是去京城,我可以写封举荐信,我和其他监军凑合凑合,再加上京官们这么推一推,你就可以去做官了。”
萧平旌给穆赉倒着茶,说
“朝廷当处多事之秋,荀白水贪的厉害,他是个大麻烦。”
穆赉说
“我们都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不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荀白水哪里管咱们呢?麻烦的就是荀白水跟老太后养的那帮人关系很差,长久下去,引起党争,对长林军影响不好啊。”
萧平旌说
“荀皇后是陛下的至爱,我小时候也被柳太后带过一阵子,柳太后养出来的那批人,都跟朝廷的财政有关系。而且呢,和莱阳王的关系也不浅,我看一时半会荀白水也不敢惹出事来。”
穆赉道
“是啊,自从先帝把幽云十六州和河西拿了下来,我们的敌人变成了渝贼了,北燕现在老是在打内战,自顾不暇,倒是渝贼闹的欢。烦就烦在甘州这个地方人不能放的多,也不能放得少,放的多,给养跟不上,放的少又守不住。”
萧平旌道
“老哥可为我写保举信,我已经想好了,川东路泸州,是个好地方。那里往南靠近缅夷,往北呢,有尊公蜀国公(穆青)保护,老哥的大义,小弟以后定然感激涕零啊。”
穆赉吃着肉,道
“嗯...老弟不必如此客气,其实朝廷对荀氏一族有意见的不在少数,但奈何他是皇亲国戚呢?”
汴梁的政事堂内,各监军和朝廷官员选择的举荐信送到了皇帝萧歆的桌子前,萧歆说
“原来,长林王的小儿子书读得好啊,现在在凉州的长林军主营担任押运粮饷的副官,看来可以到更好的地方去历练一下。都说保举他去泸州,各位意下如何啊?”
大家没有意见,荀白水也没说话,萧歆道
“如此的话,朕就下决定了,让萧平旌去担任泸州知州。”
萧平旌正在长安收拾着行李,夫人林奚抱着婴儿在后面呼呼嘴,哄着俩人生下来一年的小孩萧符。
林奚问萧平旌
“你快来哄哄孩子,哎呀,我哄孩子还没你会呢!你来哄哄。”
林奚去给萧平旌收拾行李了,萧平旌抱着萧符,萧符不哭了,只听见一边的林奚说
“泸州这么远的地方你都舍得去?唉,看来应了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还好我是学医的,赶紧带些草药去,免得路上孩子生病。”
萧平旌哄着孩子道
“你净是乌鸦嘴!我这个孩子怎么可能生病呢?算命的说我时上一位贵,我这孩子以后也是能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