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六见张武劝他,便说
“400贯能活多久,就咱们这脾气,很快就花完了!到时候不还是得抢?这1000匹蜀锦才是大头!能够卖出去才是最好的!”
张武叹道
“唉!别太贪啊!太贪不行的!我们这些天不要回泸州了,听说人家小王爷回来了,我们赶紧跑去夔州路...要不就去西南夷,别回来了!不然的话,死定了!”
萧平旌看完了户籍统计,便问俞述
“依我看,这里面...董小六和张武的嫌疑非常大!因为他们无业...既然无业,不从事生产,亦不服从劳役,这俩人有很大的问题!搞不好这事就是他们干的,不过钱恐怕很难追回来了。我们只能找到杀人凶手。”
俞述说
“依下官的推断,此二人早已不在泸州,他们也不会回泸州,定然要去官方指定可以兑换钱票的地方换取现钱,或者是利用钱票去购买田宅。因此,他们有可能会去夔州路,或者是直接去夔州路往别的地方去,或者是去西南夷。”
萧平旌打开地图,看了看川东路周边的地形,他看好地图后,标注了一下地点。
“如果按你的推断的话,他们有可能去合江渡口。往南,走安乐溪,往北去万寿,再去巴县。”
“但是大梁的钱票在西南夷不通用,所以他肯定会去万寿,你赶紧带人快马加鞭去万寿,看看能不能抓到他。”
萧平旌对李文值说
“李大人,不如你就派些人马守住泸州的渡口吧?如何?”
李文值头冒冷汗,道
“下官遵命...”
随后李文值出了衙门,调人去了。
果然如萧平旌所料,董小六往合江渡口而去,去万寿了。
俞述分了两队人马,一组三个人,前往万寿渡口去。另外两人跟随自己前往合江渡口去。
到合江渡口时,董小六尚未抵达,他仍然在半路缓慢前行。
下了马后,三人往渡口走去,悬镜司的官差问俞述
“俞捕爷,您说...小王爷这招可以用吗?”
俞述说
“小王爷告诉我,他说董小六、张武这种人,游手好闲,又逃避劳役,肯定是个懒散的人。他肯定不会耗尽全力逃跑,这样对他来说太累了。”
在合江渡口等了一天后,俞述等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这个男人个头高,眼睛细长,面骨粗大,和郭家长工郭小八描述的嫌疑人很像。
俞述和两名悬镜司官差在渡口的餐馆里喝酒,看见那男人走了过去,便提起雁翎刀说
“就是他!抓住他!”
悬镜司的官差眼疾手快,他们冲出餐馆,董小六看见了拔腿就跑。
可是悬镜司的官差经过专业训练,脚上穿着相当适合奔跑的皮鞋,而且衣袍紧促,可谓是步履如飞。
穿着草鞋的董小六完全跑不过悬镜司,被官差们死死压在了地上。
俞述从董小六的身子里搜出了40张钱票,还有一些当百大钱,便笑道
“哈哈哈!给老子抓回去!”
悬镜司审杀人犯的手段要比一般的刑狱残忍很多,他们对待犯人的手段主要就是各种各样的酷刑。
武靖帝萧景琰改组悬镜司之后,要求悬镜司除非重大案件如恶劣杀人犯罪、严重腐败、恶劣黑恶犯罪外,一般要求悬镜司严禁使用酷刑,否则属于违纪行为。
现在抓到了个这样的连环杀人犯,悬镜司的兴头来了,抓着董小六想着用各种各样的酷刑去折磨他。
萧平旌进入牢房时,看见董小六的双腿全是伤痕,牙齿被打掉了好几颗,肩膀上还有个烙铁印,两名悬镜司官差手持木棍,隔着一本书对他施行殴打。
“饶命啊!我招了!我招了!啊啊啊啊啊!”
正是这么说的时候,一名悬镜司狠狠地一脚踢向董小六的脚板底去,董小六疼的嗷嗷叫。
萧平旌走上来的时候,看见董小六已经被打的吐血,看样子是出内伤了。
萧平旌问俞述
“你们在搞什么?都给我停下!再这么打下去他就死了!到时候这案子该怎么查?”
董小六爬到萧平旌面前,求饶道
“大人,我招了!我招了!让我死的痛快些吧,求求您了!”
萧平旌问
“还有谁参与了行凶?”
董小六对着萧平旌说“是...是...”
在悬镜司的严刑逼供下,生不如死的董小六把所有参与行凶的名单都说了出来,原来还有个张武逃脱了,那1000匹蜀锦藏在离合江60里的一处山洞里。
董小六招供了犯罪时间和犯罪动机,这些证据间接表明了一个问题:李文值和泸州的司寇玩忽职守。
回到公堂上,诸位泸州同僚都不吭声了,他们看着萧平旌,希望萧平旌不要把弹劾的奏疏交到朝廷去。
萧平旌拿着笔在那写,不知道写什么,大家担惊受怕,以为萧平旌要弹劾他们,在那里写弹劾状呢。
李文值走了上来,对萧平旌说
“小王爷...发生这样的案子,我确实有错...确实有错。但看在我治理泸州这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
萧平旌见李文值这么问,便装着模糊问
“呃?什么?”
成义走了上来,对萧平旌恳求道
“小王爷, 这次...这次也实在是李大人没有想到这些事情,他还是有很多苦劳的,比如说...”
这话还没说起来,一众同僚走了上来,异口同声恳求道
“小王爷...请您放过我们吧。”
萧平旌哈哈一笑,问
“放过你们?你们犯了什么错了?奥,我记起来了,那个张武还没抓呢!赶紧抓了,抓到了,过一阵子朝廷派人来考察...这不就是政绩了吗?”
司寇参军问萧平旌
“小王爷,要我们怎么做呢?”
萧平旌拍着桌子吼道
“赶紧给我去抓啊!抓到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这些官员急忙道
“多谢小王爷!小王爷英明!”
“快,快组织人手,快查案!快点!”
萧平旌把笔放了下来,他写的是对张武的通缉令,他咬着牙,又吐着气说
“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