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余化龙,眼见雷震子抵住了余达,当下再不迟疑,猛地一夹马腹,纵马疾驰而出,手中长刀挥舞,寒光闪烁,直冲着姜子牙杀奔而去。
这边厢,哪吒脚踏风火轮,如同一道红色闪电般疾掠而至,手中长枪一抖,枪尖绽出寒芒,挺枪朝着余化龙狠狠刺去。
刹那间,战场上喊杀声四起,双方士卒奋勇拼杀,这一片混战之地,仿若虎穴龙潭,处处透着凶险。
酣战正浓之际,恰是杨戬押送粮草赶回营中。他入得营地,抬眼望去,只见姜子牙与敌军相互对峙,激烈交锋,刀光剑影之中,十余人捉对厮杀,你来我往,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杨戬目光如炬,凝视片刻,心中暗自思量:“如此胶着战局,我且助他们一臂之力。”念头方落,他猛地一扬手,将那哮天犬远远祭出。
余化龙全神贯注于眼前敌手,哪曾料到暗处会有这般突袭,冷不防被哮天犬瞅准时机,一口狠狠咬在颈子之上,那力道奇大,竟将他头上的盔也一并扯了去。
余化龙吃痛,顿时乱了阵脚。哪吒眼疾手快,瞅见余化龙受伤,当即祭起乾坤圈,那乾坤圈裹挟着劲风,“嗖”地一声飞掠而出,不偏不倚,正中余先肩窝。
余先惨叫一声,顾不得再战,拨马便逃,余化龙见状,也无心恋战,跟着大败而走。
见敌军溃败,周兵士气大振,姜子牙一声令下,挥动人马,如汹涌潮水般冲杀过去,一时间,战场上杀得昏天黑地,尸横遍野,那鲜血汩汩流淌,将草梢都染得通红。
姜子牙见好就收,掌起军鼓,鸣金收兵,周兵浩浩荡荡,凯旋回营。众人刚因得胜而欣喜,却又隐隐担忧变故。
余化龙、余先父子受伤,疼得呻吟整晚,全家上下都不得安宁。
没几天,余德回家,得知情况后用丹药治好父兄。
第二天,余德前往周营叫阵,哨马报信,子牙出营,见一道童模样的人仗剑而来,开口便问其来历。
余德怒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高声喝道:“吾乃余化龙膝下第五子余德是也!那杨戬,竟驱使哮天犬将我父亲咬伤,哪吒更是用乾坤圈重伤我兄长,此等仇怨,我岂能不报?当日场景,至今历历在目,兄长惨呼,父亲血染战袍,我在山中听闻,五内俱焚!今日我特地下山,便是要为父兄讨回公道。尔等既有胆量,便与我在这战场上施展浑身解数,一决高下,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强者!”言罢,他猛地撒开步子,手中长剑一抖,剑鸣铮铮,裹挟着一股凛冽的杀气,径直朝着姜子牙扑杀而来。
见此情景,杨戬反应极快,手中长刀一横,舞动出一片刀光,迅速迎上前去,口中喊道:“妖道,今日便叫你尝尝我杨戬的厉害!”
哪吒也毫不示弱,一提手中长枪,刹那间,身形变幻,现出三首八臂的法相,周身火焰熊熊,威风凛凛,令人胆寒。
他大喝一声:“余德,你既敢来犯,我哪吒便与你斗个你死我活!”
与此同时,雷震子、韦护、金吒、木吒、李靖等人也纷纷挺身而出,齐声怒喝:“今日定要将这狂妄的妖道拿下,绝不可让他轻易逃脱!”众人喊杀声起,一拥而上,转瞬间便将余德团团围困在垓心。
身处重围之中,余德虽有奇术傍身,却因众人围得密不透风,一时之间难以施展。
杨戬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余德,只见他周身被一团诡异的邪气紧紧包裹,心中顿时明了:这余德所用乃是旁门左道之术。
杨戬不敢托大,当机立断,猛地一勒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跳出了战圈。他迅速从腰间取下弹弓,手搭金丸,瞄准余德,运力一射。只听“嗖”的一声,金丸如流星赶月般疾射而出,精准无误地击中了余德。
余德遭此重创,发出一声惨叫,身形一晃,自知今日难以取胜,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施展土遁之术,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哪吒收了法相,长枪一甩,枪尖上的火焰犹自闪烁,恨恨地说道:“这妖道,跑得倒快,下次若再让我碰上,定不饶他!”说罢,还气鼓鼓地踢了块石头过去。
姜子牙见此,遂率领众人回营。
刚一入营,杨戬便神色凝重地向姜子牙进言道:“师叔,今日那余德,分明是个左道之士,周身邪气弥漫,切不可掉以轻心,需谨防他暗中施展妖术,再度来袭啊。”
子牙提及师父所嘱“谨防达兆光先德”,怀疑就是眼前的余德,黄飞虎证实日前四将正是余氏兄弟。
子牙大惊,满心忧愁,苦思无策。
另一边,余德负伤回关,服药后很快痊愈,恨意滔天,誓要让周兵片甲不留。当晚,他让兄长们沐浴净身,取出五色帕与小斗,施展邪术,祭起五方云,带着毒痘在周营上空一通泼洒后返回。
周营众人皆凡人肉身,哪受得了,很快三军发热、将士不宁,子牙、武王也纷纷中招,三日后,众将更是浑身长痘,动弹不得,营中断了烟火。
幸得哪吒乃是莲花化身,体质特殊,独他未遭此番痘疹厄难。杨戬因深知余德惯使左道旁门之术,心中警惕,故而夜间并不在营中安歇,自行寻了僻静处潜心运度,凭借这份小心谨慎,也得以逃过此劫,未被毒痘浸染。
时光匆匆,转瞬便过了五六日,再看姜子牙,浑身上下已然布满黑色的痘疹,模样十分凄惨。原来这痘疹之形,是依循着青、黄、赤、白、黑五方之色分布。
哪吒目睹此景,不禁对杨戬感慨道:“此番情景,倒真像那年吕岳前来作乱的旧事重演啊。”
杨戬亦是一脸凝重,忧心忡忡地回应:“吕岳当年征伐西岐,咱们尚有城郭可作依托,据险防守。可如今咱们身处行营寨栅之中,无险可守,防御薄弱。倘若潼关的余家父子瞅准时机,趁咱们病弱无力,冲杀出来,咱们可如何是好?这局面,实在是棘手啊!”言罢,二人相视,皆是满心焦虑,愁绪在胸,难以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