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福晋正在礼佛,为已经过世的儿子弘晖念经积阴德。
秋雪见此,就往旁边安静的站着,等着。
过了良久,福晋停下转动佛珠动作,嘴里念经的声音也停了下来,接着在佛像前恭敬礼拜。
见福晋要重新站起来了,秋雪上前搀扶。
两人一起走出佛堂,待福晋重新坐下,喝了茶水浸润喉咙后,秋雪才开口回禀情况。
“福晋,后院依然很平静。”
“平静吗?”福晋不置可否。
秋雪不太明白福晋为何这个态度,但福晋的态度表达的意思,她还是能够听明白的。
“那福晋您要管吗?要是钮钴禄庶福晋那出了事,贝勒爷会怪您的。毕竟,此前已经给您递话,要您看好后院。”她忍不住替主子担忧。
福晋摇摇头,意味深长道:“不是说平静吗?既然平静,那就是本福晋在用心管理后院。”
秋雪:“……”
福晋没有给秋雪解答的意思,摆手让秋雪离开,自己则再次走回佛堂,跪下,执起笔,抄写佛经。
碧兰院
四爷过来看思宁 ,就见到那重重的黑眼圈,当即皱眉。
“怎么回事?”
思宁忍不住摸摸黑眼圈,放下手后,控制住想发飘的眼神。
“肚子大了,压迫的感觉很不舒服,晚上总是睡不好。”
虽然也有这原因,但总不能说是因为后院太平静了,让她很不安,压力非常大!
“府医、太医没看过吗?”四爷下意识的就追问。
思宁温柔笑笑,“府医和太医很尽责,哪会没看过,只这是怀孕后期的通常状态,没办法避免。”
但其实因人而异,她本应该没有这么严重的。
虽然四爷帮不上什么忙,但他自这天以后,每天总会抽些时间过来看她,和未出生的孩子。
思宁忍不住为他的贴心而感动,但感动归感动,动情却是不能的。
瞬间,就斩断了心里那冒出情意的苗头。
不过,因着一直没抓到后院众人准备动手的痕迹,不免联想到对方手段太高端,或许宫里的德妃出手了呢?
为此心中压力是一天比一天大,即使四爷这五六天,天天过来,有他镇着也不能安心。
但思宁也知道这样不行,就发散念头,用最近发生的事和自己的感想去触动上辈子,以期能梦到或者突然想到什么。
不想,还真的有用。
想到方才自己想的高端一词,突然一句话从自己脑海里冒出来——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这样么,等孩子出生后,让小蕊试试。
不过,刚刚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思宁凝眉回想,但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一刹那的念头。
罢了,抓不住这念头,就从头开始分析。
是从“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这句话中得来的念头。
思宁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了几次,终于,她发现自己总能从高端、最朴素两个形容词得到一些反馈。
就那种念头马上要破土而出,却一直蛰伏的感觉。
“宁儿,你这是想什么呢,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这么费神的事可不要想了。”
钮钴禄福晋在四爷走后,就过来找女儿思宁。
不想,一进来就见她皱眉烦躁的走来走去,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额娘,女儿也不想,但女儿总觉得要抓住点什么了,可总是抓不住。”思宁苦恼极了。
“很重要吗?”钮钴禄福晋皱眉反问。
思宁点头,“女儿感觉很重要!”
钮钴禄福晋依旧皱着眉,沉吟了下,才开口:“即使重要,也不能这么挥霍你的身体,你毕竟挺着大肚子呢!”
思宁皱眉:“女儿明白,可是……”
“没有可是!一切都以你和孩子为重。”
略大的声音,喝住了思宁想继续琢磨下去的心思。
怕女儿思宁继续这样,她提出自己的看法。
“既然从这里琢磨不出来,那就从另外的角度来,不能钻牛角尖。不然,你也说出来,额娘替你琢磨琢磨。”
后面那句话思宁听不进了,她满脑子都是刚额娘说的,从另外的角度来。
从另外的角度,对的,就像额娘说的要从另外的角度想。
自己为什么那么想要抓住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因为自己一直惦记着,跟自己攸关。
而最近一直惦念担忧的事情,就是后院太平静了,她和额娘郑重防备,时刻准备抓住她人要动作的蛛丝马迹。
可却没有抓到任何一点,不说抓到了,是压根就没发现。
简直干净的太假了。
若是跟这个事有关的话,那自己还想过什么,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思宁不断回想,不断挖掘。
终于,想到“会不是德妃动手了,手段太高才查不到”的时候,终于,那点念头又跑出来了。
将那句“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又念了两遍。
越念,思宁眼神越亮。
本来还想拍拍女儿肩膀,将其拍回神的钮钴禄福晋,举起的手顿在半空。
她悄无声息的收回手,等着女儿自己回过神。
“额娘,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思宁忍不住抱着钮钴禄福晋的手臂兴奋的摇啊摇。
钮钴禄福晋被唬了一跳,连忙按止住摇晃她手臂的手。“注意点,别这么兴奋,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被这么一阻止,思宁也知道自己太过激动了,的确忘了孩子,于是“嘿嘿”傻笑着装傻躲避念叨。
“你呀!”钮钴禄福晋无奈的点点思宁鼻子。
“嘿嘿额娘,女儿真不是故意的。”说着,她话头一转,“不过,额娘你真不想知道女儿想通了什么吗?”
“怎么会不想。”钮钴禄一眼就瞧出来了,但还是配合道。
“嘿嘿”笑了两声后,思宁得意道:“额娘,女儿终于知道后院为什么这么平静了。”
“哦?”钮钴禄福晋挑眉。
“女儿还知道后院那些女人也出招了,也知晓她们出的什么招了!”思宁继续得意的摇着那翘起的隐形尾巴。
“嗯!?”钮钴禄福晋登时提起精神,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思宁:“说说。”
“嘿嘿,额娘咱们先坐下,慢慢细说。”
钮钴禄福晋翻白眼,“是额娘不想坐吗?这一进来就见你烦躁的走来走去嘀咕着……”
“呃……额娘,这事先不提,我们先坐下吧,女儿挺着肚子实在累了。”
钮钴禄福晋知道女儿是在找借口,为的就是打断她继续提她尴尬事。
她可是知道她每天都要起来走走的,而且每次一走就至少一刻钟,甚至两刻钟也有。
哪能那么容易就站累了。
但她还是配合的闭嘴,配合的扶着女儿,走到一旁榻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