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是含香苑的小丫鬟,乖乖巧巧的,也不多话,此刻也是恭敬的低垂着脑袋。
岑若芙看着池子里的锦鲤,弯了弯眼睛,唇边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知道了,下去吧。”
女人白皙的手轻柔的搭在小腹上,微微低垂着眼眸,纤长又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光影,灵动又俏皮。
终于要来了吗?
裴韫礼下了值便来了含香苑陪岑若芙用膳,她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他爱吃的菜。
“大人,这些日子您都瘦了,要多吃些才好。”
岑若芙舀了一碗汤递给裴韫礼,今日厨房炖的是乌鸡汤,加了好些滋补的药材在里面,十分鲜美可口。
裴韫礼的眸中盛着暖意,伸手接过汤,看着女人眼中满是柔和,她总是这般细致,舀了一勺汤递到女人嘴边,声音温和醇厚:“芙儿也要多吃些。”
岑若芙弯了弯眼睛,张嘴喝下那勺汤,眼中满是依赖和开心,像个吃到糖的小孩子般。
“大人对妾身真好。”
裴韫礼还捏着勺子的手微微顿了下,眼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明明是很小的事情,她却总觉得他好。
不过他确实感受到了她的爱意,他也沉溺其中,想再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让她永远这样开心下去。
裴韫礼看着她微鼓的脸颊,不由伸手捏了捏,指下是细腻柔软的触感,如同嫩豆腐般,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岑若芙弯着眼睛,看着男人满是星点的笑意,眸光水润柔和,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拿开男人的手,柔声道:“大人,公主邀妾身明日一同去赏花。”
裴韫礼原本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瞬间就皱起了眉毛,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去。”
“你若是想赏花,等我这几日忙完了再陪你去。”
岑若芙见男人拒绝了心中毫不意外,蹙起柳眉担忧道:“大人,这样会不会不好,公主怕是会生气……”
李纾宁邀请她赏花这事是不可能瞒过裴韫礼,若是他自己知道了,难保不会对她生出别的心思,所以她自然是要主动和说。
裴韫礼凝眉沉思了下,见她实在担忧,又想起李纾宁的性子,大掌包裹住女人柔软小巧的手,轻声道:“无妨,我派人去她说。”
自从那日后,裴韫礼对李纾宁不再像往日那般纵容,反而回归了像是陌生人之间的冷淡与疏离。
岑若芙看男人脸色冷峻的模样,不再多说,乖巧的点点头,显然是十分依赖听信他的模样。
她肯定是要去的,不去戏怎么能演下去呢?
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罢了,若是李纾宁真的有心,自然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当真这么说?”
李纾宁脸色不太好看,看着面前的小厮,声音冷漠到极致。
那小厮就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谁知道大人就派他来传话呢。
听见女人的声音,他不由打了个寒颤,勉强扯出一抹笑,恭敬道:“回公主,大人是担心您的伤未痊愈,还是安心静养较为妥当。”
李纾宁轻哼了声,府中谁不知道他宠爱那贱人的紧,不就是怕她伤害她吗?
素心立在一旁伺候着李纾宁,看着公主脸色不佳的样子,使了个眼色让那小厮先离开。
那小厮接收到了眼神,赶忙瞧了一眼上首坐着的人,俯身行了个礼就安静的退了出去。
“公主,如今岑夫人怀有身孕,您贸然邀她赏花,驸马心中自然不放心,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府中都宝贝着呢。”
素心知道她家公主爱听些什么,所以并未说是因为裴韫礼在意岑若芙,反而只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金贵。
“奴婢派人去瞧着她,有什么动静再告诉公主可好?”
李纾宁坐在软榻上,沉思了片刻,眼中墨黑一片,带着捉摸不透的冷厉,声音在黑夜中却显得格外轻柔:“盯紧点,她一出了含香苑便立刻告诉我。”
她既然敢将裴今羡的画像放在自己的书中,肯定不会轻易将这件事告诉他,不过不管怎样,这事都拖不得。
她每日的吃食都是含香苑的小厨房做的,裴韫礼看的紧,她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其他的她也难以下手,况且她也想看看岑若芙到底想要什么。
“奴婢记下了。”
第二日裴韫礼要上朝时,本来想再叮嘱岑若芙别去赏花,可见她睡的香甜,又想到她乖巧的性子,便只嘱咐她身边的人照顾好她。
裴韫礼坐在榻边,安静的瞧着女人的睡颜,心里又软又满足,俯身将唇轻轻印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
他看了她许久,快要赶不上上朝的时辰了,这才不舍的离开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岑若芙这才在丫鬟的伺候下起身。
梳洗了一番,用过早膳,瞧着今日的天气极好,她已经好几日不曾出过含香苑了。
自从她有孕后,裴韫礼对她像是一件易碎的瓷娃娃一般,生怕她磕着碰着了。
若不是他要去上朝上值,只怕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要陪着她才好。
“云梦,替我梳妆,今日去给老夫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