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月一夜未眠,独自在房间里清点了一晚上的账。
他的资产还有:宝石戒指八枚、金条六根、蝴蝶刀一把、百达翡丽腕表一只、五条悟送的铂金链子、蓝宝石耳坠一对、金头冠一个、铂金发簪两只、金镯子、玛瑙镯、翡翠镯子各两只。
零零散散的,看似很多,实际上只能装满一个小袋子。
哦、这里顺便说一句,禅院月的“小袋子”是用金线织成的,纯金很软,延展性也很好,所谓“金银细软”就是如此。
鼓鼓囊囊一个袋子,大约有两三个拳头那么大,两侧有洞,禅院月用黑泽阵给他的怀表的链子将其串起来、然后捆在腰上。
钱还是随身携带比较好,不然又会有奇怪的家伙进门偷钱。
他跟禅院甚尔差不多就算是已经决裂了,那家伙主动做出这种事情,也相当于是抢先一步做了恶人。
清点完财产后、天都差不多快亮了,禅院月直接把被子一盖、蒙着头睡觉。
这一睡,就直接到下午三点。
他睡得脸红气短,出了一身的汗,之前的十二单太惹眼,但又没有其他衣服,思来想去,只能打电话叫客房服务,让人送衣服过来。
自己则直接去浴室洗澡。
说实在的,他自理能力真的是很差,洗个澡花了将近两个小时,还研究了好一会儿现代热水器,这才慢悠悠地出了浴室门。
一出门就发现有人坐在床上。
黑泽阵手里拿着禅院月的蝴蝶刀,刀刃上下翻飞,散发着粼粼白光。
禅院月的金丝袋子被打开,十二单上面盖着白衬衫黑裤子,这是送过来的衣服。
这家伙还干客房服务的活!?
不对、他为什么要直接闯进来!?这艘船的服务人员太没有规矩了!
禅院月有些吃惊,“你还做客房服务?”
“只是无偿帮忙而已。”
“那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进门,真没礼貌。”
禅院月见这家伙不像是来寻仇的样子,遂径自走到床头柜把电吹风拿出来,不紧不慢地弄干头发。
“我见无人应答,便直接走了进来。”
黑泽阵手中把玩蝴蝶刀,眼睛盯着禅院月:
“你要是再晚点出来,我还要进去检查是不是有人死在浴室里了。”
“还喘着气呢,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
禅院月很无所谓地回嘴,这家伙真的是莫名其妙。
现代科技真是很厉害,热风吹一吹、头发很快就干了;从前在禅院家的时候,都是侍从干这活,禅院月如今自己上手,也不算生疏。
他身上只披了件浴袍,皮肤看起来比白色布料还要白皙,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养出来的那种白。
蝴蝶刀飞过来,禅院月头也不回,一把接住,将其回归到手腕上:
“我要换衣服,劳烦回避。”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黑泽阵穿衣,一面手忙脚乱、一面用余光监视着那家伙。
嗯......第一次穿外面世界的衣服,还真是有点不习惯,禅院月慢吞吞地扣扣子,又手忙脚乱地套上裤子。
很常见的西装裤和白衬衣,但穿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样的装扮倒是没有之前的华丽十二单打眼。
黑泽阵只低下头去翻看禅院月金丝袋中的珠宝配饰,听见旁边衣物稀稀簌簌的声音停止,又转过头朝着禅院月。
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贪慕钱财的人。
禅院月在看人道德品行方面还是蛮准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死命防着禅院甚尔。
“真是非常感谢,那么,你来找我有事吗?”
“你住的地方,似乎和你告诉我的不是同一间。”
但你不也找过来了么?搞什么东西,有时候请不要在乎那么多细节。
“这是重点么?你想来找我,而我就在这里,目的已经达成,又何必在乎形式呢?”
心底却啧啧称奇,这家伙、不怎么好糊弄啊。
黑泽阵只盯着禅院月,却并不言语,禅院月被盯得有些发毛。
这种眼神,是杀过人且收不住手的家伙才会有的,这让禅院月想起禅院家躯倶留队里的人。
但又有些不同,那些都是已死之人,区别只是死了的和快要去死的,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而黑泽阵是疯狂的亡命徒,但他年纪不大却孤身一人生存行走于世,必定有所依仗。
这家伙看起来比禅院甚尔靠谱很多啊...且禅院家对低等族人也是有过社会性教育的,某些人的贪欲装都不装一下,真是人比人得丢。
在关于钱财的问题上,黑泽阵看起来是个正直的人,或许可以尝试雇佣这家伙一段时间。
【宿主为什么不尝试合作?感觉这样花费更少,获得的更多。】
“你说得有道理!”
禅院月情绪突然高昂起来,虽然有些困难,也不知道该无从下手,但财帛总是动人心的。
“话说......这家伙有好感系统吗?”
【似乎没有。】
出人意料,就连船上的水手和乘客都能看见好感度,然而这家伙看着就不是路人的样子,却告诉他没有好感系统?
不信。
【姓名:黑泽阵
特征:高傲:不易与他人交好
天生狙击手:射击天赋
好感:???】
好感居然是未知数?且资料也并不完善,就这还是红名特殊人物。
这家伙或许有可持续发展的可能,禅院月倒是有些兴味。
“你又走神。”
那家伙突然开口说话,禅院月这才惊觉自己和系统说了太久话,根本忘记了还有个人正站在对面。
“你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走神也没什么不对吧?”
“你的同行人不陪你?”
“......”
又跳话题。
哇噻!真不敢想他跟禅院甚尔被传成什么关系了!
不过很多事情越描越黑,还是不要解释,只轻描淡写地略过不提算了。
“我管他死活呢。”
禅院月翻了个白眼,他决定结束这干巴的对话,抢过人际关系主动权。
“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要不要一起下去?或许我们可以在甲板上边吃边聊。”
这家伙老是往他面前凑,但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那就轮到禅院月发力了。
黑泽阵没有说话,但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愉快的神情,只略一点头,状似漫不经心: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