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面冠如玉、身姿挺拔的少年郎,正一脸戒备又拘谨的看着自己。
李昭不由的和声安慰道:
“小郎君...别怕!”
同时心里赞叹:丰神冠玉,当真是好皮囊!
就算是放在神都镐京这样的地方,也算是其中翘楚了!
但是李昭心中最在意的不是外表皮囊,而是其身份:
韩家后人......
最关键的是,对朝廷、对陛下是如此的忠心!
若是成长起来,绝对是一股谁也忽视不了的力量。
观其言行,此子心向朝廷心向陛下无疑,毕竟此子在石塘的所作所为,以及现在东阳欲行之事,并不可作伪。
而是真正的在杀人,杀一切与朝廷作对的人。
‘冤枉!’
要是韩继能看见李昭心中所想的话,一定会大呼冤枉。
毕竟他只是以此正当理由杀人,为的还是气血、灵气点。
也就是武道资源。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如今手底下暴涨至数千人,虽然重心在陷阵营,但随着三百将士的修为越发的高,需要的资源也是海量的。
所以别说是有正当理由,就算是没有,他也要创造条件有。
均要杀之。
何况还是与反贼沟连这样的大罪,必须族诛之!
就算皇帝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小郎君,你尽管杀,这些世家可没一个是好东西!”
“咱家就在这看着,看谁敢拦!”
说完,还看了一眼崔正山。
宦官貂寺语气阴柔中带着温和,可说出的话确实霸道森寒无比。
韩继愕然。
他刚刚说出的话确实是有意为之。
在来东阳郡的半路上时,韩继便已然发觉有一神秘高手停留在自己上空,但却没有恶意。
观其自南方而来,韩继便猜测很可能便是朝廷之人。
他的猜想倒是不错,但却不曾想是宫里的人。
而且是个品级明显不俗的貂寺!
正打算说些什么时,又听到这个李貂寺热情着道:
“咱家为陛下办差,正好路过此处,却听闻小郎君一番对大周、对陛下的拳拳之心,甚是心喜,便忍不住下来一叙......”
“咱家姓李,不知道小郎君…如何称呼啊!”
要不是昨天半夜就发现你了,韩某人还就真信了你的鬼话了!
但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心中越发疑惑的同时,韩继还是配合的做出一番诚惶诚恐的样子,躬身抱拳道:
“回公公的话,小子姓韩名继!”
公公?!
听得这个称呼李昭眼睛一亮。
正所谓人越缺什么,便越在乎什么!
阉宦阴柔,公公的称呼刚好弥补!
再加上‘公公’一词,本就有对长者的尊称的的含义在里面。
李昭听闻这个称呼时心中大喜,后听闻韩继的名字后,更是眼睛大亮。
“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继者,接任、继承也!
当真是天意难违啊!
这大周朝气数…或可再续七百载!
李昭抚掌而笑,明显心情大好。
“人好,名字也好,本公公...甚是喜欢!”
“年岁几何?家中高堂在否?可曾婚配?”
见这李常侍和蔼可亲的模样,一旁的崔正山一双老眼瞪的如铜铃一般,充满了震惊!
这和他所闻的那个杀人不眨眼,动辄灭人满门的李常侍、李阁主,完全不一样啊!
还有就是韩继这厮,以往面对他时,嚣张跋扈,蛮横无礼之极。
现在,竟然以‘公公’的尊称来称呼一介阉人。
堂堂兵家巨擘后人,竟然行如此无耻阿谀之事。
与这厮的厚脸皮相比,自己堂堂清河崔家一族之长,死皮赖脸粘着一个少年郎一事。
好似真不算什么了!
韩继不禁又要喊冤枉了,他只是不知道如何称呼罢了!
正儿八经的阉宦,他两世为人都不曾见过,公公的称呼不过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也没想到一声‘公公’的称呼,对方竟然如此大的反应。
心中一阵恶寒。
“公公厚爱,继...愧不敢当!”
“家中高堂...均已不在!”
韩继谦虚的模样令李昭越看越顺眼!
“高堂不在了啊...倒是可惜!”
李昭一脸唏嘘、遗憾的模样,令韩继有些一头雾水,不知对方在可惜什么!
韩继见李昭说话意犹未尽的样子,便扭头对同样满头雾水的崔正山道:
“行了,崔老先下去忙吧,配合韩正和左进将审讯先做好,明日…再一一拿人!”
“诺!”
崔正山闻言抱拳应诺,对李昭也恭敬的拱拱手!
同时,心中不住的腹诽。
这厮,用人的时候是崔老,翻脸的时候便是崔族长......
“这些精兵悍卒都是...家中部曲?”
李昭话中间顿了顿,有些不知道如何形容。
韩继心中一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悄悄咽了口唾沫,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部曲可不是一般人能豢养的,这罪名比之私藏甲胄的罪名大的多。
与谋反无异,均是抄家灭族。
他两样都占全了。
不仅有部曲私兵,还有一个产量极高的甲胄作坊!
“非是部曲,都是村里的同龄人,继闲暇时便会教他们习武,打熬气血。”
先是解释了部曲的事,韩继又接着道:
“数月前茺州战事一起,继心忧之,听闻战事不利,朝廷还准备征兵平叛,便头脑一热组织了乡民前来茺州......”
听了韩继的话,李昭打量了一眼远处的岗哨,一脸的青涩,十五六岁的样子,堪堪束发之年。
倒是对韩继的话无比的信肯,眼中精光大冒,喃喃道:
“乡民呐......”
李昭思绪几转,然后热情的道:“好好做事,韩小郎君一片赤心,咱家一定不会忘了你,陛下知道了,也不会忘了你!”
“咱家与你一见如故,但奈何还有陛下交代的差使在身,今日便不和你多聊了,待过几日...咱家再来寻你,把酒言欢如何!”
韩继闻言一脸惶恐,连忙躬身拱手道:
“谢公公抬爱,只是继...出身寒鄙,何德何能,惭愧.....”
哈哈!
要的就是出身寒微,要的就是没有背景!
只有这样才能...恩出于上!
李昭见状,赶紧上前亲自将韩继双手扶起。
“韩小郎君,勿需多礼!”
说着又意味深长的道:“放心大胆的干,咱家…一切都给你兜着,不出三五日,咱家定再来寻你!”
韩继心中一跳。
这话中的提点之意和示好再明显不过。
当下面色一肃,再次拱手道:“诺!”
“公公放心,继身无所长,在家中故去的长辈教导下,唯有一颗对大周、对当今陛下的忠心,此心,日月可鉴!”
不管这个宫中内侍来的如何蹊跷,该表的忠心是肯定要表的。
一定要提高站位,思想正确。
至于日后如何,那就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