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轻尘为韩夫人诊脉,眉头紧锁,颤声问道:“夫人,可是觉得自己怀有身孕了?”
韩夫人点头,“是的呢,臣妇怀韩陶那会儿,也是跟如今的情况差不多。”
樵轻尘安抚道:“韩夫人,你没有怀孕,是中毒了。不过,这毒不难解。我们有现存的药丸,你只需要连着服用七日便可痊愈。”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
韩夫人还是一脸懵逼,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皇后娘娘,臣妇,臣妇没有怀孕?”
樵轻尘安慰着,转头看向元昊天,“昊天,你们都出去,我要单独与她说说话。”
韩夫人听她如此一说,脑袋嗡嗡声响起,天旋地转,身子软软的,缓缓的往地上倒。
青草离她最近,忙扶着她,“韩夫人,你不必害怕,皇后娘娘说了,你会痊愈的呢。”
韩夫人问道:“皇后娘娘,臣妇真的会没事吗?”
待屋里只有韩夫人与樵轻尘两人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忧伤的气息。
樵轻尘觉得肚子有点痛,闭上眼睛歇息一会儿,才睁开双眼,“韩夫人,你根本就没有生病,说你中毒了,却又没有,只是脉象不稳,时快时慢。说说吧,究竟是为什么?”
韩夫人抹着眼泪,却是难以启齿,叹息声不断。
樵轻尘不敢耽误时间,怕自己会早产,“韩夫人,你不想说,就不说,回去按照我说的,坚持服药,自会好起来。”
韩夫人是当娘的人了,打从进屋,就发现她身体状况不佳,此刻见她很着急的样子,怕因此而加重病情,忙跪在地上,磕头谢恩,“谢皇后娘娘恩典!臣妇没事,您先歇着。”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皇后娘娘,您应该要生了,待臣妇服了药,再帮你按摩按摩,兴许能帮你缓解疼痛。”
樵轻尘诧异道:“韩夫人,你懂医理?”
韩夫人点头,“启禀皇后娘娘,臣妇的娘家,是医药世家,自小就跟着家父学习,也曾出去治病救人,后来嫁给您韩叔,就没有再行过医,但是,基本的东西,还是没有忘记。”
“如此说来,你肯定知道,自己体内的毒,是怎么回事了。”樵轻尘肯定道。
韩夫人点头,“知道,他的小妾,可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多年无所出,屡次三番的害我与陶儿,没办法,夫君常年在外,我只好自己给自己下毒,让韩陶小小年纪就外出历练,为的是能够安然长大。”
樵轻尘在韩夫人的帮助下,疼痛缓解了,心情也就愉悦了,诚挚的道谢,“谢谢您,韩夫人!”
“皇后娘娘,不必客气。臣妇只是尽一点绵薄之力。谢谢您,愿意相信臣妇。”韩夫人泪眼模糊,哽咽着说完,起身跪在地上,磕头请罪,“臣妇有罪,欺瞒皇上和皇后娘娘。”
樵轻尘却反问道:“既然知罪,为何还要做?”
韩夫人声泪俱下,捂着脸,肩膀往下一垮,整个人陷入悲苦绝望中。
“皇后娘娘,请为臣妇作主!”
“韩夫人,起来说话。此刻,没有外人,你且详细说来。不可隐瞒。”樵轻尘自己就懂医理,能给自己下毒,生活中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得有多绝望,才会下如此狠手。
韩夫人以头叩地,上半个身子,匍匐在地上,“皇后娘娘,臣妇愿意待着陶儿,独自生活,请准许与韩韧和离。”
樵轻尘心里有所猜测,却是不动声色,也不说话。
“臣妇与夫君相识相知,到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超出世俗范围,也没有超越规矩,上侍奉公婆,礼贤下人,家中无一亏待。”
“好不容易有了陶儿,夫妻更是相携相扶,没有哪里不妥。可是,自夫君纳了小妾,一切都变了。”韩夫人说着,抬起头来,抹了一把眼泪。
樵轻尘问道:“韩叔纳妾,是什么时候的事?”
韩夫人回道:“夫君常年在外,好像是加入什么阁,那女人就来了。她行为古怪,不孝敬父母,也对家里人不满,还到处散布谣言,搬弄是非,让我与夫君产生隔阂,彼此猜忌。
她生得极美,却心如蛇蝎,笑起来声如流泉,悦耳动听,可就没干过一件人事。还被夫君捧着供着,就像神龛上的菩萨,百般呵护。
如果她能安分的待着,臣妇好生侍候,倒也没什么。可是,她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往外拿,还说是得了夫君的同意的。起初是小打小闹,我也不与她计较,后来,她盯着臣妇的嫁妆,在夫君耳边吹风,要全部都归她,却又不愿意管理家中事务。”
樵轻尘皱眉,问道:“韩叔糊涂了?难道你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
韩夫人点头,“臣妇在夫君面前提过几次,第一次说出心中的猜测,被骂不懂事,善妒,还说有失大家闺秀之教养。后来,又说过几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打发了。
鉴于此,臣妇便不再提,也暗中观察,发现她就是个吃里扒外的贼,还悄悄的与陌生人说话,好像是传递什么消息。”
樵轻尘插话道:“这些事,你有对韩叔说过吗?”
韩夫人点头,“说过,夫君就像是被迷住了,听不进忠言,还因臣妇多次说些不中听的话,差点动手。
臣妇也给过夫君机会,理解他的不容易。可是,谁又理解我的不容易?”
樵轻尘鼓励道“夫人,快起来,别跪着了。只有自己对自己好,把自己照顾好,才有机会照顾好你想要照顾的人。如果真的不愿意与他过下去,本宫支持你和离。”
元昊天和青云耳力极好,把屋里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彼此对视一眼,便肯定的下结论,“韩叔不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一定被下了蛊。”
青云道:“等他来了,让轻尘给看看,是否能解?”
奚发与青荷,准备着离开京都的所需物资。
屋里的韩夫人,只是一介凡人,没有发现屋外的人,都听到了她说的话,纷纷替她鸣不平,甚至还气愤的要替他收拾韩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