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语闲带着一众二世祖浩浩荡荡地朝天宁寺而去。他心里吐槽:“这些人真是天生的观光团,一听有地方可以逛,哪怕是拜佛都能兴致盎然。”
常州是叶语闲的祖籍所在。不过很可惜,叶语闲并没有在常州住过多久。三次去常州不是因为工作,就是因为各种琐事。
天宁寺在明朝已经是常州的一大地标,寺庙宏伟,香火鼎盛。而寺内的天宁塔,更是高耸入云,气势非凡。叶语闲心想:“总算找到个熟悉的地方,虽然没了万达广场、温泉馆、野生动物园和恐龙馆,但有这座塔撑场子也不错。”
一路上,叶语闲随口给这些纨绔子弟科普天宁寺的历史:“你们知道这寺建于何时吗?传闻始建于唐初,竣工于唐朝贞观。后来几经修缮,才有了今天的规模。这塔嘛,可是常州最有名的地标,登上去能一览全城风光。”
薛蟠满脸好奇地问:“叶大人,那这塔登上去需要多少时间?能不能带点吃的上去?”
叶语闲翻了个白眼:“你当这是踏青啊?寺庙是清净之地,拜佛心诚就好。你这满脑子美食的习性,怕是上去了也得被菩萨赶下来。”
众人哄堂大笑,薛蟠却不以为意,继续嚷嚷着要爬塔。
到了寺前,小雪就问叶语闲:“叶老板,这天宁寺真的很灵吗?”
此时的众人都看向叶语闲,不知道叶语闲会怎么回答。毕竟都在寺庙正殿了,怎么可能问人家灵不灵。
此时,叶语闲叹了口气道:“数年前,我随着家父来过此地,拜天拜地拜祖宗,祈福消灾。很灵验……”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叶语闲继续道:“第二年夏天,也就是拜过整整一年后,家父便离世了。”
小雪脸上也露出几分尴尬:“叶老板,您这是说福还是灾啊?这拜过之后家父离世……是不是拜错了什么?”
叶语闲摇摇头,神色淡然:“祈福消灾,灵不灵不是庙的问题,是人的问题。天宁寺自建成以来就香火不断,有多少人跪拜之后如愿以偿,又有多少人跪拜之后一无所得?你们觉得是庙灵还是不灵?”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叶语闲摇了摇头,眼神微敛,语气平静中透着些许沧桑:“人活着就是受苦,离开了反而是福。当时家父罹患多种病症,走路都需要人搀扶。你说让他多活几年,这对他来说不也是一种痛苦?能在他走之前,吃好睡好,走得安详,这不也是一种福报么?”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以,跪拜的人如愿以偿,是他的福报。而所谓一无所得,也只是个表象。”叶语闲淡淡一笑,“灵不灵这种无形的东西,谁也说不清楚。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而就在此时,天宁寺的住持恭迎了下来。“听到叶巡察这番,小僧更有新的所悟。几位要不要跟随小僧参观一下这塔上的风景?”
叶语闲微微一怔,随即回了一礼,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多谢大师盛情相邀,能与众人一览这天宁塔的风采,也是难得的缘分。”
虽说嘴上客气,心里却有些忍俊不禁:“这住持的头发都白成雪了,还自称‘小僧’,这谦卑劲儿倒也让人哭笑不得。”
一行人在住持的引领下,拾阶而上,塔内的木梯虽略显狭窄,但依旧牢固。登到中层,住持停下脚步,抬手一指四周墙壁:“诸位请看,这里记录的是自隋唐以来,历代科举的状元、榜眼、探花名单。每一位都在此留下了名字,供后人瞻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塔内的一圈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名字。墙面光滑古朴,字迹遒劲苍劲,透露着历代雕刻的痕迹。
薛蟠凑过去瞧了瞧,咋舌道:“好家伙,这一圈字,可真是看得人眼花。要是以后我也能把名字刻到这上头,岂不光耀门楣?”
叶语闲听了,忍不住笑了笑:“薛公子,若要登上这榜,先得弃商从文,闭门十年攻读才行。你愿意吗?”
薛蟠一听,连连摆手:“那可不行!念书这种事儿,我还是算了吧。倒是你叶大人,说不定哪天也能登榜呢!”
叶语闲耸了耸肩:“我?这辈子是没那个命了。”
住持捻了捻长须,微微一笑:“诸位所熟知的唐宋文豪,自然在这榜上有名。比如宋代的苏轼、唐代的韩愈等人。他们不仅文才斐然,品行也堪称后人楷模。”
小雪默默看着墙上的名字,低声说道:“每一个名字,都是一段故事啊。这些人曾经站在这里,看着大好河山,应该也有过豪情壮志吧。”
叶语闲背着手,笑着道:“人说‘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可惜这榜上所留的只是名字,流传下来的却是他们的文章和品行。光有名声没用,还得有实在的才学和贡献,才能让后人敬仰。”
薛蟠撇撇嘴:“又是读书,又是品行,搞得我都头疼。走吧走吧,咱们再往上爬,看看这塔顶有什么风景!”
住持微微一笑,抬手示意:“既然公子有兴趣,那便随小僧一同登顶。天宁塔的顶层,确有一处不寻常的景致。”
众人带着几分期待,继续拾阶而上,往塔顶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