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现在就回洞府修炼吧。”
应平有些不耐地挥挥手,他这弟弟天赋与他相差无几,他爹可是对他寄予厚望,为了这瓶清气不知付出多大代价。
结果应不平这副反应,给应青山知道不给他打死。
此时一阵悠扬敲钟声响起,屋内讲堂已然下课。
诸多学子鱼贯而出,有两个纨绔子弟出来见了应不平还在此地未离开。
对着应不平挤眉弄眼道:“不平兄,我等爱莫能助,便先行一步了。”
然后两人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应不平想到什么,忽的激动地扯了扯应平的袖子。
“哥!今天除诡台要斩一只大诡啊!”
应平嫌弃地把宽袖从其手中拉出来,撇了撇眉头疑惑道。
“除诡?不是每天都有诡物送来清除么?”
“哎呀,这次的诡物可不一般,你看这些人跟凡人赶集一样上赶着看。”
“噢?怎么个不一般?”
应不平收起懒散性子,正色道:“是那荒诡!已被捉回来今日午时便要处决了。”
“哦?”应平来了兴趣,“还有这等事?”
“唐老弟?有兴趣去看看么?”
应平试探地看向唐岁询问道。
“这种事情,当然得去看看。”唐岁抱着膀子嘴角翘起,赶热闹的事怎么不去。
很快几人便来到除诡台,四周三十六根蟠龙石柱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正中间是一座巨大的玄铁石磨幽幽泛着冷光。
如今这里围着的弟子众多,大多都穿着青白袍服。
人群中也不乏紫、黑之色的内门和亲传弟子。
在除诡台远处有几道气息不凡的身影聚在一起。
时千秋微微叹气,看向中央的磨子上缚的跪在台上的荒诡,眼底尽是可惜之色。
“当真不能让我将他带回中唐?”
旁边除了钱多多的几人尽皆摆手摇头。
“不可!不可!时公子,这诡物在我北齐犯下滔天罪孽,我等恨不得剥其皮饮其血,这般正法了他便是最好的结果。”
“王兄说得不错,况且途中若是再生事端让他逃了对当地百姓又是一场噩耗。”
“两位道兄言之有理,既然祭酒报酬已经给了时兄,时兄便同小女子一起观一观罢。”
三个人一唱一和表明立场。
时千秋面上浮现出难色。
“好吧。”
实则心中冷笑,这群贼厮,我去除诡时还派人跟着我,早知道小爷就把这荒诡拖到没人地方打个半死再扔进兽袋里藏起来带回中唐。
一群乌合之众,一起上估计连他三合都撑不住。
这北齐也是好笑,养了这么群花架子在这,有这勾心斗角的功夫不如全部送去除诡。
院长那个疯老头也是,难得有清醒时候,醒来第一句便非要让自己来一趟。
“肃静!”
这时一声苍劲有力的喝声传遍人群。
应不平见得台上那肃穆中年男子,有些惊奇道。
“此次竟然是院长亲自主持么?”
唐岁好奇地向应平打探道。
“这是你们儒院院长?”
应平点点头:“正是,看来学宫对此次除诡很重视呢。”
“接下来,请祭酒亲自操盘清除恶诡!”
台下立刻又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应家兄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奇之色。
“竟然是祭酒亲自动手!”
唐岁眯着眼睛死死盯着上方那个身影。
就是此人将刘师逼到邺城固步自封。
这人竟,意外的年轻,该说是驻颜有术么,是个短发儒生,穿着一身茶色布衣,五官阴柔俊朗,眼角发黑添了几分魅色。
这人是祭酒?
将此人盯死的人还不止唐岁一个,远处时千秋也诧异地看着祭酒身躯。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为了确认自己没看错,他右眼中竟幽幽转起蓝光,一座微型阵法在瞳孔内激活旋转。
唐岁有些不敢置信地向旁边应平咨询道。
“应兄,这人真是你们学宫祭酒?”
应平扭眉回答道。
“是的,我也就见过他几次而已,祭酒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年露面也只是祭圣那几天,平时都是各院长出面这种事情,想不到今日还能得见其伟力。”
“沈院长,你来吧,我为你掠阵。”台上短发儒生对着一旁中年男子缓缓道。
“这?祭酒?”
见其盯着荒诡不搭理自己,沈院长苦笑一下。
有这玄铁磨盘自己一个人便能镇压这大诡了,祭酒这是闹哪出。
罢了罢了,官大一级压死人。
随即他不再多问,抬手一本紫金巨书出现。
上面飞弹出几个金光真言打入石磨中。
玄铁磨盘突然发出闷雷般的轰鸣,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荒诡猛地抬头。
只见其全身不着寸缕的蜡黄肌肉绷起,七窍尽皆是一个小圆孔,双眼浑浊黄瞳里映出旋转的上层磨盘。
最终磨盘重重压下轮转起来,血肉咯吱碾碎的声音从内里传出,使得人不寒而栗。
忽的磨盘像是被什么硬物卡住,竟然生生停了下来。
沈院长见此脸色一变,头上紫金巨书疯狂翻页飘出真言,对着大诡死命输出。
“甘!霖!甘霖!”那诡物怪叫几声,竟是生生将磨盘一角抬起。
随着磨盘打开一角,台下众学子都见了那大诡凄惨模样。
身躯各处俱是流出黄血来,甚至腰还不规则地扭了一百八十度,饶是如此仍然将这沈院长操控的重器抬了起来。
邪魅短发儒生眼里掠过一丝失望,喃喃道。
“只有这个程度么,那你便散去罢。”
随后他手指遥遥一点,磨盘上方像是被施加了万钧之力。
荒诡悲鸣一声,随后“喀嚓”,他的双腿应声而断。
偌大的玄铁磨盘严丝合缝,无情地从这大诡身上碾过去。
看得时千秋一阵痛惜。
不多时磨盘外冒出大量黄色血水,形成细流绕着磨盘潺潺而下滴到接着的一个锁井内。
随后一股烧焦味夹杂着浓烈的雄黄味疯狂攻击着众人的嗅觉。
短发儒生见此间事已了,还不等沈院长报备便消失不见。
时千秋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翘起嘴角,看得一旁钱多多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