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唐岁几人回到商会。
时千秋皱了皱眉头，有些忧虑道。
“灵材分他们两成半份额怕是有些不妥。”
钱多多冷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鎏金萱花纸。
“这纸都给他们一一看过发过灵誓了，上面写的可是只有灵材份额，可不包括我多宝商会的其他商品，正相反，他们还要多多帮咱们商会宣传粉底和胭脂。
至于那尚书老头。”
钱多多眯着眼冷下脸来。
“给他半成就当堵住这老狗的嘴了，不知王家几个世家许了他什么好处来得罪咱们。”
“既然灵誓已经发了，便不必去管了，明天要开售的妆品才是大头，这东西必定会在北齐国内掀起风波，若是所料不差，洽谈会结束时送出的几份已经起效果了。
现在估计门外已经开始有人询问商会伙计了。
话说钱大哥，明日试妆那人找好了吗？”
唐岁抱着手转过头看向钱多多发出疑问。
“已经妥了。”
钱多多点点头缓缓道：“乃是请的殷家仙子殷晚晴，其在北齐年轻一代圈子里乃是地位最高那批人。”
唐岁心里一跳，看向钱多多惊疑道。
“可是殷赤彪殷家主那个殷家？”
钱多多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单手托着下巴回忆道。
“殷赤彪啊，我记得他是殷家上任家主了吧，这殷晚晴乃是如今家主女儿，那殷赤彪算起来应是她大伯。”
唐岁眼色凝重下来复又追问道。
“那钱大哥可知殷赤彪如今在何处？”
钱多多摇摇头：“有些为难我了，唐兄弟，我也只是来北齐略微做了些功课，其他却是一概不知。”
“少主，刚刚听闻你们在谈殷家？”钱旭此时恰好走进来听到两人对话。
“旭叔，唐兄弟向我打听殷家前任家主，”钱多多无奈地两手一摊，“我也没在这北齐待过多久，不太了解，还得指望你晓得不了。”
钱旭沉吟：“我和钱家主倒是点头之交，只是……”
他看了眼唐岁，微微迟疑。
唐岁点点头，面色平静道。
“钱伯但说无妨。”
而后钱旭脸上浮现回忆之色。
“他夫人去得早，听说生下一个女儿后没几年便离世了，后来其女儿失踪，他便推了家主位置，卸了朝廷官职，听说去边关了……”
唐岁神色微微黯了一下。
“原是如此。”
罢了，见不到对乌虎来说也不算什么坏事。
毕竟殷二娘都已不在人世，再见乌虎外公都不知从何处开始解释。
“大掌柜！大掌柜！少主！”
此时，外面进来一人，慌慌张张地唤着钱旭和钱多多。
几人一看，这不正是沈掌柜么？
“何事？如此慌乱，气捋直了说。”钱多多皱眉问道。
沈掌柜拍了拍胸脯，理清口舌后回道。
“今日我去巡查最后一批货做工情况，不料有几个伙计没来！
我上下找寻一番却是没有发现他们踪影。
而后我又回到工坊，却是被人袭击，那群人冲着咱们造货的器材来的！”
钱多多闻言眉头挑得更高。
“渊明呢？”
“渊明大人一掌打死了几个闯入的贼人，另外几个人却瞅准时机对我们其他人下手，渊明大人不得已折返回来救下我们，再一转眼那些人带着一半器材和最后一批货不见了。”
“可能从那些留下的人面容上辨认是哪方势力？”时千秋走上前来问道。
沈掌柜苦涩着脸。
“不知哪几家培养的死士，修的都是不同的正品功法，脸却一个个都是烧毁了的，完全看不出来。”
唐岁杵着下巴脸色难看道：“如此却有些难办了。”
钱多多冷哼一声：“让他们偷去也没用，一没原料，二就几个知道零散技术的，有器材也不知如何使用，况且一天时间，顶多搓出他们的铅粉升级版。
倒是我疏忽大意了，去工坊看看，当务之急是把最后这批货补上。”
不一会儿，几人来到多宝商会工坊。
钱旭看着一地凌乱工序器材，脸色复杂道。
“怪我，是我用人不当，才遭此一劫泄露了地址和工序。”
沈掌柜在一旁不忿道：“也怪不得大掌柜，大掌柜选的都是分会成立之初加入的伙计，没成想从那时开始便已经安插进来了，隐藏了如此之久。”
钱多多没有说话，走到工坊正中间放下一个阵盘，登时以他放下的位置为中心升起一个守护大阵。
将整个工坊囊括进去后，阵法缓缓变得透明隐藏起来。
“我已经在此设下玄龟守御阵法，有渊明在此便是五境修士想短时间打破也是妄想。”
随后他抽出一大坨玄铁，瞥了眼时千秋。
“还请时兄助我。”
时千秋点了点头，一道莲花火苗打出，顷刻间将玄铁包围。
因极度高温而变得可以塑形的玄铁在钱多多的控制下缓缓变形，冷却之后凝成缺失器材。
将顺序摆好后，钱多多看了眼钱旭。
“通知弟兄们开工吧，务必在明天之前把这批货赶出来。”
钱旭面色严肃地点点头，下去差人赶工了。
钱多多走向战斗现场，渊明还守候在此。
见钱多多来了，他微微行礼。
“少主。”
“嗯，能看出什么端倪吗？”钱多多语气冷硬道。
“我打向他们一掌还留了分力气剩两个活口，不料这群死士都在牙里塞了毒药，还没等我拷问便服毒自杀了。”渊明恭敬回答道。
此时，王记商行地下。
王恩赐手里握着一份粉底。
“这就是做这新奇胭脂的器材？钱多多那厮不愧是中唐巨富的儿子，倒是好东西挺多，这东西我一个男人都想在脸上扑打几下。”
“王大哥安插的人手倒是隐藏得深。”
一名戴着紫色面纱穿着紫黑长裙的靓丽女子幽幽道。
“哈哈，乌小姐，如何，抢了钱家一票，你心里怨气可平复些了？”
王恩赐看着面前女子哈哈笑道。
乌家女子抱着胸冷哼道：“哼，明天我才要让钱多多这厮好看，两成半份额分给群狼？真是好大的魄力！我要他后悔！”
…………
多宝商会自天未亮便开始搭建台子，引来过路行人驻足观望。
巧的是，对面王家店铺也开始有样学样搭起台子。
钱多多见此嗤笑一声：“东施效颦。”
转头他对着身旁一袭淡蓝色袍子的清冷女子礼貌道。
“劳烦仙子了。”
那女子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并未再多说什么。
唐岁悄悄打量着那女子，刘乌虎则是察觉到什么眉头微皱。
此人同殷二娘倒是有几分相似，眉眼细长，眼尾微微上挑，眼眸如同一汪深潭，叫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高挺鼻梁下颜色浅淡的薄唇嘴角总是若有若无地噙着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
唐岁暗暗心道，此人乌虎应称一声堂姨吧，果然漂亮，倒是个画妆的好底子。
“诸位，昨日便有许多客人来询问咱们商会新推出的轻透气垫粉底与变色胭脂膏，今日便响应各位诉求咱们连夜赶了一批货于今日出售。
接下来，有请神秘仙子出场为大家见识一下我多宝商会新推出的两样妆品！”
沈掌柜简单介绍后便退场。
此时台下围着的人已不比赛花魁时少了，人群里因沈掌柜的话语骚动不已。
“我听闻此前多宝商会放出几盒新粉底，我见甄家夫人用了，那效果，就像生了第二层嫩水皮肤一般！”
“真的？若是如此我就抢一瓶回去给我家那位。”
“不是说有位仙子要给咱们展示一下效果嘛，看看再决定呗。”
…………
殷晚晴身形已然消失不见，待过了好一会儿。
钱多多不由得皱起眉头：“怎地还没上场？化个妆时间也差不多了吧？台下有些客人已经不耐烦了。”
“诸位！有请，殷家殷晚晴仙子！为我王记商行新推出的妆品作宣传！”
对面王记商行传来喝声，一个小厮双手作喇叭状将等待众人目光吸引过去。
“竟如此之巧？王记商行今日也推出新妆？还有殷家仙子为其作保露面！”
“这多宝商会请的人迟迟不现身给个说法，不如先去对面看看他家的？”
“就是就是，说不准王记的质量还更好呢！”
……
钱多多眯起眼睛，看向人群里起哄的王恩赐。
王恩赐抬起头，笑着挑衅回望着楼上的钱多多。
唐岁瞳孔一缩，像是想到什么，趁着众人被台下吸引注意力，身形缓缓隐退。
可除了唐芝芝没人注意到唐岁悄然离开。
唐芝芝眨巴眨巴眼睛，似是猜到了自家姐姐要去做什么，但却没有声张。
唐岁来到给殷晚晴准备的换衣间，褪下月白长袍，将束着的头发披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