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裙裾扫过井台青苔时,腕间银镯突然嗡鸣。忠顺王府长史剑指井底:\"这苔藓颜色不对。\"宝玉俯身细看,潮湿的井壁苔藓竟泛着暗红,像是经年累月沁入的血色。
\"取冰鉴来!\"黛玉突然吩咐。当铜镜折射的雪光照进井口,井水忽然翻涌如沸。褪色的襁褓残片裹着银铃浮上水面,铃舌上刻着\"戊辰腊月廿三寅时\"的微雕。宝玉伸手去捞,指尖触到井壁刻痕——竟是林如海绝命诗,字缝里嵌着东珠碎屑。
\"这井水含铁量极高。\"刑部仵作验看银铃后禀报,\"血迹在铁锈包裹下保存了二十年。\"黛玉忽然用银簪挑开襁褓夹层,褪色的\"敏\"字下藏着半张药方,墨迹遇水竟显出血色批注:\"此子七指,左手掌月。\"
兵械库的霉味里混着乳香。宝玉推开第三排弩机时,机栝突然弹开暗格。三百卷名册哗啦啦倾泻而出,每卷都缠着婴孩胎发。黛玉捡起最末那卷,发丝上系着的玉牌刻着\"琏\"字,背面残留的奶渍经银簪检验竟是辽东乌头药汁。
\"这些弩机轨道经过改造。\"忠顺王府长史转动机关,箭槽里滑出半截指骨,\"刚好能容纳婴孩手臂。\"突然有弩箭破空而至,宝玉抱着黛玉滚向梁柱。箭簇钉入砖缝的刹那,通灵宝玉映出当年场景:贾赦将七指婴孩塞入弩机暗格,邢夫人的护甲勾破了襁褓金线。
黛玉忽然撕开袖口衬里,露出与襁褓同源的针脚:\"这金线要先用砒霜浸泡,才能经年不腐。\"说着将布料贴近烛火,焦糊味里竟浮出贾敏生产时的药方,每味药材都与弩机木料上的霉斑相生相克。
大观园湖心亭的青砖被撬开时,腐土里渗出暗红血水。黛玉蹲身捻起一撮土:\"这朱砂含量足够染红整片湖水。\"忠顺王府长史剑锋扫过地基,三百具婴孩骸骨赫然显现,每具左手掌骨都多出两节指骨。
\"七指乃林氏血脉特征。\"贾母突然出现在回廊尽头,腕间佛珠尽数碎裂。黛玉耳后莲花胎记突然刺痛,她掀开骸骨上的残布,发现金线绣的\"敏\"字褪色处,竟与贾敏遗物上的霉斑纹路完全吻合。
宝玉忽然用通灵宝玉贴住骸骨腕部,玉中血丝游走成辽东地图。最北端的标记处,半块玉佩从土中升起——正是林如海随葬品,断口处的朱砂与黛玉药箱里的解药成分一致。
追着逃奴至梨香院假山时,黛玉的绣鞋突然陷进地缝。宝玉扶住她的刹那,假山石隆隆移开,露出蜿蜒向下的石阶。密道两侧烛台竟用婴儿头骨制成,颌骨处卡着未燃尽的\"雪浪笺\"。
\"这纸上是父亲笔迹!\"黛玉颤抖着展开残页,\"双生子易,须断其掌。\"每个字都在烛光里渗出血珠,与地面积水混合后显影出调换路线。最惊人的是断掌处画着的月牙标记,正与贾琏掌心胎记相合。
密道尽头传来婴儿啼哭的回声,宝玉举起通灵宝玉照向石壁。玉光过处,浮现当年产婆用银剪断掌的场景,溅在墙上的血迹经年未褪,形成诡异的并蒂莲图案——与黛玉耳后胎记分毫不差。
贾母在宗祠焚烧往来书信时,黛玉突然闯进火场。未燃尽的纸页在热浪中翻飞,显影出完整通敌路线。\"外祖母可认得这'雪浪笺'的帘纹?\"黛玉将残页浸入雪水,浮出的暗纹正是林如海书房窗棂样式。
宝玉从灰烬里扒出块焦黑物件,竟是半枚七指婴孩的银镯。内侧刻着的生辰八字与贾琏完全一致,镯面\"荣国嫡长孙\"的字样在高温下扭曲变形。突然有夜枭俯冲而下,爪间抓着染血襁褓残片——正是二十年前裹着黛玉的那块。
忠顺王府长史剑指族谱,尚方剑寒光扫过处,\"贾琏\"名讳突然褪色,露出底下朱砂写的\"林氏七指儿\"。黛玉望着冰鉴中的倒影,发现自己左耳垂的朱砂痣竟与贾敏画像上的泪痣位置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