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孤辰躺在厚毯上,双手抱在脑后,百无聊赖的看着火焰,眼眸深处绽放思索的光芒。
不知过去多久,两道黑色身影从树林中走出,两人脚踩草地,很快来到关押孤辰的白屋外面。
寒风呼啸,蒙慈瞪大眼睛,看着昏睡过去的侍卫,脑子没有立刻转过来。
“他们中迷药了。”昭节皱起眉头,不明白是什么人做的。
不会是小牧做的吧?蒙慈咧嘴,他根本没想过是否会是别人对孤辰出手,因为这种可能微乎其微,那小子的保命手段多到让他都怀疑人生。
躺在厚毯上的少年睁开眼睛,苦笑摇头。蒙拙那家伙也真是可以,说过让他解除迷药还能搞忘,不过这迷药的药性不轻啊。
蒙慈随手撕开禁制,感知到屋内的少年睁开眼睛看着他,嘴角咧的更开,两个拳头抬起,分别捶在两名侍卫脑袋上,这两人的呼吸愈发均匀。
进入白屋,蒙慈哈哈大笑,昭节眼神中满是关心。孤辰看到两人双手空空,没带任何东西,叹息:“你们也是来劝我走的?”
为什么是‘又’?昭节诧异道:“还有人来过吗?”
“蒙拙那家伙来了,教唆让我跑路,嘿,我没听。”
昭节沉默下来。
蒙慈叹口气:“当初老子就不该送你来这儿,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情况有多复杂,我见了都头疼。”
沉默半晌,孤辰继续说道:“其实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蒙家对我是那种态度?连番试探,反复变卦,说实话,这样真没意思。”
昭节心情沉重,她能看出来,孤辰的眼睛里蕴含戾气。
蒙慈搜尽胆汁,说道:“一头羊误打误撞跑进狼窝,你觉得狼群会放过这头羊吗?你确实有背景,但是现在虎落平阳,你只有一个人,拿什么挡住别人的小心思?”
“蒙叔,你还能讲出来这种道理?”孤辰拍打膝盖,很快笑容收敛,目光从未有过的认真:“但是我不能就这么走了,陷害我的人没找到。
“我救的人,也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而且就这么走了,事情也不可能解决,很多时候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的实力顶多借助灵器击杀炼神境后期,可是七氏部落是有炼虚境修士的,如果他们真想对付你,一道神魂攻击就能让你死几百次。”
昭节看着孤辰的眼睛,握紧拳头。
他们今晚来这里是顶着极大风险的,另一边,蒙泰还在蒙家和稀泥,但是也撑不了多久。
孤辰看着昭节的脸庞,张了张嘴,可是他仍然摇头:“我还是不打算走,不能走,也不想走。”
蒙慈目光蕴含戾气,突然觉得手痒,要不要把这小子揍晕,直接给他丢到七氏部落外面?
“你要走。”昭节怒气冲冲,她的性子向来温和,平时很少像现在这样生气。
蒙慈都被昭节的样子吓一大跳,不敢说话。
“不走。”
昭节倔强的看着孤辰眼睛,孤辰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几秒后,昭节嘟起嘴巴,败下阵来,心情简直坏透。
不久后,白屋只剩孤辰一人。
火焰噼里啪啦,金黄色光芒照亮地上的两个巨大盘子,一个盘子里摆放上百根滋滋冒油的羊肉串,另一个盘子里是几张烤馕。
辣椒的辛辣味道和其他调料香气碰撞,混到透明色的羊肉油脂里,一口下去,肥肉部分肥而不腻,瘦肉鲜嫩无比。
配上烤出来没多久的烤馕,奶香味沁入心田,简直人生一大乐事。
孤辰嘴巴鼓得说不了话,笑得眼睛眯成月牙状,“还是小昭好,就说她不可能不了解我,真给我准备吃的。”
树林中走出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目光集中在蒙慈身上,脸色戏谑:“这是做什么,莫非是想放了那小子?”
蒙慈讥讽道:“放你娘的狗屁,乌孙兴,老子只是进去看看顺带送点吃的,光站着就能得罪人,当年没把你按到粪坑里真是可惜,怎么不把你淹死算了?”
“蒙慈,我看你就是想找死。”乌孙兴目光阴沉,灵力激荡,刹那间撕裂三尺之内草地,滚滚威压涌向四周,使得方圆百米内的树木哗哗落叶。
他和蒙慈同辈,若是没有意外,下一代乌孙家族的家非他莫属,然而两人因为某些事情,站在敌对关系上。
蒙慈一步跨出,挡在昭节身前,面前风波骤停。
乌孙兴面容愈发低沉,这家伙的实力又精进了。
这一刻的蒙慈身上充满霸气,眼神不屑的看着对面男子。
……
……
那拉洪康身为家族大长老,身份尊贵,他素来喜欢平淡简洁的环境,所以帐篷里从来没有婢女或是下人。
营帐门被掀开,那拉康士委屈的走进来,抬起眼睛,没见到熟悉的白色身影,心里顿时激动起来,他不用被骂了。
就在他刚想到这里的时候,帐篷一侧出现白色身影。
门口那拉洪康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拉洪康冷哼,他身子还未转过去,喉咙率先传出哭腔:
“爷爷啊,孙儿被欺负了,我只是想过去看看那小子有什么本事,结果那家伙二话不说就是一拳上来……。”
不等他说完,那拉洪康指着那拉康士怒斥:“人家打了吗?既然没打你在这里哭什么?看看你这样子。”
“不是。”
“还敢顶嘴?”
那拉康士被吓得赶忙闭嘴。
啪的一声,那拉康士头顶有些痛,欲哭无泪的看着爷爷,我都不说了,怎么你还打?
“两个小的打架,打不过人家,还想骗我这个老的帮你?丢人呐,丢我那拉一脉的人!我告诉你,我那拉洪康永远都是堂堂正正打败别人,行得正坐得直。
“你是我孙儿,更应该如此。赶紧给我滚回去修炼,从哪儿跌倒的,就给老子从哪儿爬起来,别天天碰壁了就来找我。”
那拉康士看见爷爷目光中的凝重,心如死灰:“你到底是不是我爷爷,怎么感觉那家伙才像你孙子?”
那拉洪康眼珠子一瞪,右手抬起。
不等手掌落下,少年跑的比兔子还快。
看着在晚风中飘动的营帐门,那拉洪康放下右手,摇头笑骂:“这小兔崽子,欠揍,真是不让老子省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