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想问曹回,萧景辰如何,入目便是曹回的华发。
“老师!您的头发,您没事儿吧?”
“谢殿下关心,好多了,是允儿救了我。”曹回浅笑,看着明惠。
“无事便好!”一切还来得及。
“那老师,父皇如何?”萧逸眉头微拧,担忧地看着萧景辰,
曹回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现在还有口气在,外面那些人再不走可就说不定了”
“父皇安心等我片刻!”
萧逸拍了拍萧景辰的手,起身推开门,面色冷峻看向跪着的大臣们。
大臣们看着萧逸,有些猝不及防,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萧逸回来的。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回来了!”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父皇还在养病,不宜喧哗!尔等有事明日早朝上分说!”
“殿下!十万火急啊!”
“孤说,退下!”
储君的威严,气度,震慑着跪了一地的大臣
那帮大臣悻悻然,行礼告退,离开。
萧逸伺候萧景辰喝了药,睡下,便去了储秀宫。
明惠在一旁帮曹回捏肩捶腿,她有些后悔将曹回带来了。他自己就是个病号,还让他照顾病号。
曹回看着明惠满脸愧疚,“允儿,我真的没事儿!”
“爹爹,我扶您回去歇着吧!”
“再等一会儿。”
明惠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萧逸没走多久。萧景辰便坐了起来,有些不悦地开口。
“是朕病了,你扶谁回去歇着?”
明惠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无语地看着这两人。
萧逸大步走到储秀宫,兰妃端坐在正殿等着他,心情愉悦。
“儿臣给母妃请安!”萧逸并未真的行礼,
“逸儿,你回来了!”兰贵妃并未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她缓缓走下台阶,神色动容地看着萧逸,
萧逸看着她,眼底多是失望,九年前的事,原以为她得了教训,会安分守己地待在这深宫里侍奉父皇,护着司徒流云。可究竟是,,,
萧逸轻叹了口气,淡漠开口,
“兰贵妃,停手吧!”
兰贵妃停下脚步,有些不解,抬眼对着萧逸深邃无底的眸子。
兰贵妃知晓了萧逸的来意,可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你这是干什么?”
“母妃这是为你好!”兰贵妃义正言辞地低吼,
“是吗?”萧逸的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兰贵妃,兰贵妃惊得一颤,
“圣上,是孤的生身父亲,是这大乾的天子,更是你的夫君!
你串通外人,逼得父皇卧床不起,连孤的继位诏书都写好了!
兰贵妃你可知罪!”
兰贵妃垂眸,目光闪躲,质问道,
“你父皇,他是身子弱,与我有何关系?”
萧逸眉心一蹙,冷声开口
“那些亲王,你觉得是真心帮我吗?
老师是您的表兄,他也对您有过真心!您如何下得去手!
父皇待你更是不薄,孤自小也是将你视为亲娘一般敬着爱着,可你扪心自问,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如今的地位,尊荣,权利,都是如何得来的?
父皇留着你的命,是因为对司徒嫡系的愧疚!是因为司徒家世世代代,堆积如山的白骨!
再继续下去,司徒家百年功绩,很快要毁在您这个司徒家嫡女的手上了!”
萧逸一步一步逼着兰贵妃往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兰贵妃靠在了茶几上。
“逸儿,你,你没良心!”兰贵妃气得花容失色,她不知道自己为萧逸做了这么多,居然换来的是他的声声问罪!
萧逸头一次,这般疾言厉色对着自己的母妃,倒是把兰贵妃气得不轻。
九年前,她给萧逸下了欢愉药,强行将那几个女子塞入东宫,萧逸大病一场,失了味觉,嗅觉。。
他也只是与自己冷战了半月,之后,虽然不再向儿时那般亲厚,可萧逸对她也算敬着。
那时,她只是觉得萧逸长大了,还是储君,不喜形于色是件好事!可近些年,萧逸的心思越来越深沉,兰贵妃越来越看不透。
如今看来,她错了,大错特错,从那时起,他便不再与自己亲近,不再将自己当做母妃!
“逸儿,你不只是因为圣上,也是为了那个女人?当年的事你还记恨着我对不对?”
萧逸并未回应,兰贵妃怔怔地看着他,
“来人!”萧逸淡淡地开口,
“在,殿下有何吩咐?”禁卫军统领周深霆推门走了进来,朝着萧逸恭敬地单膝跪地。
兰贵妃看着门外不知何时,整整齐齐排排站着的禁卫军,院子里的奴才已经被尽数拿下,
兰贵妃眼底慌乱不已,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逸,
“逸儿,你,你这是做什么?”
萧逸并未理会,
“将这些奴才全都带走!”
“太子想做什么!”兰贵妃走到萧逸身前,仰着头,诧异地看着萧逸,
周深霆感受到了萧逸的杀意,大手一挥,“全部拿下!”
禁卫军整齐踏步进来,将一众宫女太监拿下,往院子拖,
“娘娘救命啊!”
“娘娘救命啊!”
“逸儿!”兰贵妃乞求地看着萧逸,
“带下去,全部杖毙!”萧逸缓缓开口,明明嗓音温润,可那股君临天下的气魄已初露端倪。
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被禁卫军挨个拖了出去跪着。
兰贵妃的心猛地一颤,今晚的一切都出乎意料,猝不及防,她此刻居然畏惧这个她从小带大的太子。
“萧逸,你敢!”兰贵妃稳住气息开口,
“兰贵妃,放心,孤会派新的人来伺候!”
萧逸语气很平静,正殿里的地龙炭火很足,温暖如春,可兰贵妃却觉得冷得瘆人。
兰贵妃从未见过这样的萧逸,浑身散发着一股天潢贵胄的气息,高不可攀。
君心如渊,这四个字,浮现在兰贵妃的脑海中。
兰贵妃咽了咽口水,她朝着萧逸缓缓跪下,
“殿下,那敬嬷嬷是本宫的乳母,你不能杀!”
萧逸沉静如水,淡淡开口
“敬嬷嬷未行规劝之责,死对于她来说是轻的”
“逸儿,当母妃求你了!”兰贵妃语气软了下来,带着恳求。
“孤,意已决,不容更改!”
萧逸轻拂衣袖,幽深的眸子无澜,兰贵妃瘫坐在地上。
片刻之后,储秀宫的院子里,一顿鬼哭狼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