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路途有不少险阻,可百年一度入巫疆的交易却来之不易。
苏玄清非常好奇两宗为何只派少量弟子来,而且青樾宗那边好像也是稍微多几位。
“来如此多弟子有何用!两族教义不同,相互不亲近。巫族之人极少能进境人族接,自然也不愿人族大量进入。何况财物又非凡人那般需驾车赶骡,几个储物空间便可,人少好坐船。”
苏玄清半信半疑,
“交易又如何进行,需我来将做何事!”
“能来此难,交易更难,毕竟我等所需皆是高等修行资财,两厢客气只在表面。谁都不傻会将高阶修行资财拿出来滋他人,我等前来唯一途径便是借瓦拉之力发布悬赏。真有机缘便会得到少许,也是派弟子少的原因。”
“人家地界,多加小心,少做慎动。其禁忌颇多,我等又知之甚少,只知巫术诡谲,若有不慎便防不胜防。苏道友到时对灵草多加留意便好,以防被以假乱真,我等便血本无归矣。”
“如此便懂。”
苏玄清听后有些相信,也不全信。宗门高层那般重要,绝非简单的事情。
心思两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少操心。遇事不妙还是跑路要紧,这一路自己能完全应付。
巫族因传承炼器,炼丹技艺欠佳,所带弟子便是以这两项技艺为主。安顿三天后,众人便安其位,苏玄清便在炼丹炼药这一方。
巫族信仰巫神,教义很重,一切以信奉巫神为重,自然对外面事物关心很少。
几天下来,苏玄清生看到巫民每天除了早晚供奉神灵,就是简单的劳作,有能修行的便是埋头练功。少有的乐趣就是唱山歌,跳一些独特的舞蹈。
多天下来,苏玄清也是发现巫族民众并不是传说的那般蛮横,凶残。而是极其淳朴耿直,良善好客。
之所以有那些传闻,还是人族那边论为巫族人生活在荒蛮之地,不曾开化,野蛮凶狠,不识礼教。
又有其崇拜巫神,巫之一字不雅,被人族视之为邪恶,是异类。每每相见便露出鄙视与嫌恶,巫族人太过淳朴耿直往往会率先冲突,如此以往便留下不好传言。
人巫之间从古没有多大仇怨,只有相互看不上,相互提防。
交易活动并不活跃,但众人的时时注意,也让周围巫族人没了往日警惕的眼光,逐渐平和起来。
苏玄清也与陪同的几个向导请教起巫族话语和文字来。
这一位不及三十模样的瘦高青年,按巫族说法是一个中阶蛮武师,相当仙道筑基初中期。因是金凤寨的祭司教导出来的修行者,会人族话,受雇佣作为向导。
苏玄清一改往日不想与人纠缠的性子,常主动与他攀谈。一来二往,两人也是熟络起来。
发现与巫族在一起,只要不污蔑他们的信仰,触犯他们的禁忌,不用鄙视眼光看他们,巫族比人族更和善可爱。
“朗昆大哥,听闻你是打猎好手。咱们也算是兄弟了,我有一把弓送给你,做为你成中期蛮武师的礼物。”
说完,苏玄清翻出一张铁胆弓,一斛鎏金箭,摆在两人之间的桌面。
朗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盯着苏玄清,
“我们阿吉说,你们人族诡计多端,无事献殷勤,没有好事。是兄弟你就直说。”
朗昆话语憨厚,又是直率。
“嘻嘻哈哈。朗昆大哥就是聪慧,兄弟我这点小心思都让你看出来了。我没别的事情,就是想跟朗昆大哥学学你们的语言和你们的文字。朗昆大哥,这个没犯大巫的忌讳吧!”
朗昆一听,那点警惕心才放下。
“这倒没有,想学我们大巫族的说话就是我们真正的朋友,好兄弟。”
说着,朗昆便伸出大手掌拍在苏玄清肩头,苏玄清顺势把弓与箭推给他。
这是苏玄清早就思量好并炼制的,云铁加轻精百遍火炼,拉丝绕成。紫角犀牛的大筋加赤铜丝做弦,青晶铜制箭头,朔风柏做竿。二阶上,近三阶法器。
“巫族歌谣嘹亮婉转,甚是好听,又能使心神安宁,令我陶醉,能会巫语岂不更妙。语文不分家,就劳烦朗昆大哥有时间教教兄弟!”
“苏兄弟莫非想对山歌找婆娘!呵呵。你可去心爱姑娘家讨水喝,要是姑娘用家里大碗送水,你一饮而尽,事就成了,哈哈哈!”
朗昆又拍苏玄清双肩,巫族武道确实有分量,苏玄清也感觉双肩上一股股大力传进。
“竟能如此!若姑娘不中意又会怎样!”
“姑娘无意便会用掌使的竹筒,木瓢送水。”
“哦,竟是这样!”
这便是一种当地的习俗,也是外人的禁忌。
苏玄清心里一动,万一遇到这事还得提防,他可不想因为无意就造成被留在巫疆。
“那男子出门在外如何看出有无心上人,有无成婚。”
“男子有了心上人,便会有姑娘缝条红手环戴在左手。若已成婚,头上嘎云是会有红丝。”
说着指指头上如摸额样的束发箍带。
苏玄清这才注意朗昆头上那叫“嘎云”的束发带是灰青布带编成,就是没有红色。而他左手腕上却有红丝线做的手链,系着一个小银铃。
朗昆一把抄过苏玄清,搂着肩膀,低低说道,
“苏兄弟,要不兄弟我为你找个阿妹。这样你要成亲就可以留在巫寨,咱们做一辈子好兄弟!啊”
“朗昆大哥,那可不成,宗门小师妹会伤心一辈子的,我可不当负心汉。”
“哈哈哈……”
一座宽大殿堂。四周墙壁雕刻满了一幅幅的神奇的图画,堂顶垂下有无数各色线绳,挂着各式各样的饰品。
三排油蜡熊熊燃烧,照亮整个大厅。正位是巫神神像,前面是供台。
有三道人影盘坐在供台前。一个全身披着黑袍的人影盘坐在供台前,身材魁梧但有些佝偻。两边两个则是哲云凰灵和朗昆。
“阿吉,事情就是这样。那就是那个苏姓修士送我的弓箭。”
说着便把弓与箭放在那中间人影前,铁胆反臂弓,雕翎穿云箭。
人影拿起弓与箭,慢慢摸索,
“不错,将近三阶法器,看其手法乃用心之作。用材上乘,做工精细,真是此人之用!”
哲云凰灵在一旁说道,“其他修士能炼法器者,没有此上好手法。”
“阿吉,他没有说出其他要求,就是要我教他大巫话和大巫字。”
“哦,朗昆,你怎么想法!”
“阿吉说过,若外人愿学大巫话就是好朋友,只有朋友才和族人用大巫话。”
“呵呵呵,朗昆,你感觉那苏修士为人如何。”
摸摸头,
“不知道,只是挺喜欢和他说话的。”
哲云凰灵想了想,便在一旁插言。
“阿吉达,刚接待那人族修士时,我在一人身上感受到祖神的印信。我很是疑惑,祖神还活着!”
“哦——祖神印信!只有祖神才能给出的印记!他如何会有!”
“我们要不要……”
“不可。有祖神印信就是被被神认可之人,要好生对待。如果真是与朗昆所说同一人,一皆随他,不必打挠。我会沟通祖神,问神谕。”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