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振眉毛一挑，“有什么进展？”
自己昨夜没回来，这就有突破了？
陆麟紧跟着走了进来，王尚道：“让老陆汇报吧。”
他们都跟着齐振喊起了老陆。
陆麟见礼后道：“昨日王从事带着卑职去了现场，也找了胡生当面了解情况。”
王尚现在的职务就是拱卫司正六品从事。
“表面看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卑职查案多年，曾遇到过多次从死人身上发现线索。”
齐振马上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胡生的儿子有问题？”
陆麟点点头，“不错。于是卑职和王从事在昨夜趁人不备，把胡原的坟头挖开了。”
齐振就是一愣。
卧槽，挖坟？
这也行？
不愧是专业的。
王尚想起昨夜的事还感觉有点瘆得慌，接着道：“卑职开始也没抱多大希望，挖开后在棺材里发现了一具腐烂的男尸。但老陆一眼就看出来，那具男尸绝对不是胡原，因为年龄根本对不上。”
齐振道：“也就是说胡原很可能没死？”
陆麟道：“卑职等也是这么判断的，于是就重新找到胡生家里。”
昨夜当他们说挖了坟之后，胡生当即就抄起菜刀拼命。
幸好两人武道修为远高于胡生，将他制住后详细说明，胡生才转怒为喜。
他们把那枚金牌再次拿出来，胡生看的很是仔细。
最终确认，这块金牌很可能就是他儿子胡原做制。
但胡生并不知道胡原到底去了哪里，尸体又是什么时候被掉包。
据陆麟的观察，胡生应该没有说谎，一时又陷入僵局。
不过陆麟办案经验丰富，一条路走不通，马上就走第二条。
直接询问胡生将作监可能存在的猫腻，并答应胡生，只要他能提供线索，拱卫司一定会帮他找回儿子。
胡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就把自己所知的操作内情和盘托出。
就像制作金牌的原料问题。
从表面检查自然是足斤足两，但实际上，黄金都是假的，不过是包了一层金粉而已。
将作监仓库里的好东西早被人掏空了。
齐振听完之后沉吟片刻，眼里涌起狠厉之色。
“你们今夜就去，把尹鸿秘密抓捕。记住，千万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尹鸿这老小子今天在奉天殿怼了女帝，让齐振很不爽。
不给女帝面子，就是不给他面子。
君子报仇，隔夜都算晚。
布置完之后，齐振先行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然后让兰素和小曼按按摩，舒坦舒坦。
今天是中秋，与全家吃了一顿团圆饭。
晚饭过后，当齐振正在教齐瑶基础掌法的时候，孔阳一路小跑过来。
“大都督，人带来了。”
齐振会意，让齐瑶自己练习，跟孔阳一起返回拱卫司。
来到刚刚挖出来的地下刑房，看到了第一个客人尹鸿。
王尚当着尹鸿的面汇报道：“大都督，手脚都收拾干净了。他的几个轿夫和随从也全部带来，家里也让人带了信，说他今夜有公务不回去。还留了两个兄弟在那边盯着，不会走漏消息。”
齐振满意的点点头，戏谑的看着尹鸿。
尹鸿的脑袋本来是懵逼状态，自己堂堂正四品大员也会被人绑票？
直到看见齐振，才明白原来是被拱卫司抓了。
嘴里被塞了不知哪里找来的臭布，根本无法说话，只能冲着齐振哼哼。
齐振抬抬下巴，陆麟上去把布拉出，尹鸿才大口喘气。
“齐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拘押朝廷大员，本官明日就去弹劾你！”
齐振好整以暇的坐到对面，“等你能出去的时候再想怎么对付我吧。”
尹鸿一愣，“难道你还敢杀了本官不成？大燕还有没有王法？”
齐振紧盯着尹鸿的眼睛，“别特么乱叫唤！到了这里，你的生死只有本都督能决定，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听明白了？”
尹鸿冷哼一声，“只要我天亮之前没出去，必定会被人知道，你瞒不住的。”
齐振邪魅一笑，“你可以赌一下。”
说完吩咐道：“让尹大人把知道的东西都交代出来。”
转身先走了出去。
王尚前次在将作监吃了瘪，心里一直窝着火，今天终于逮到了机会。
眼见齐振离开，随手拿起了小皮鞭。
两个时辰后，正在班房假寐的齐振被王尚叫醒，呈上了一份口供。
尹鸿这样的士大夫怎么可能抗揍呢？
齐振拿过来一看，发现上边主要写的是将作监亏空之事。
这些事想瞒也瞒不过去，只要一查就能大白天下。
但这并不是齐振想要的。
“就这些？”
王尚本来还挺高兴，可看到齐振的脸色就知道要糟。
“他就交代了这么多，不行我再去审审？”
齐振问了问时间，起身道：“我去看看。”
再次来到地牢时，发现尹鸿遍体鳞伤，血刺呼啦，哪还有一点官威？
齐振皱眉道：“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尹大人？”
尹鸿颤巍巍想要喊冤，却听齐振接着道：“这要是打死了，还得费劲挖坑，不麻烦么？”
尹鸿：……
齐振再次坐下，“尹大人，话说白了吧，你交代的那些东西都不重要，还有更多东西你没说。”
尹鸿摇摇头，“我知道的都说了，就那些东西也足够杀我的头了。”
齐振道：“不错，但如果能将功补过，我可以保你一命。”
尹鸿虽然挺刑不过，但头脑里很清楚，哪些事可以讲，哪些事打死都不能说。
王尚看看缄口不言的尹鸿，撸袖子还要动手。
齐振拦住他，“再打真的要打死了。”
看看陆麟，“你有没有好办法？”
陆麟道：“卑职倒是有些笨办法，或许能撬开他的嘴，只是就怕他挺不住。”
尹鸿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这些伤已经够他喝一壶了。
齐振撇撇嘴，“那好吧！本都督今天教你们一招。”
吩咐人去拿一条毛巾，同时再拎一大桶水来。
王尚和陆麟不知道齐振要干什么，只能抓紧准备。
心里不免好奇，就凭一条毛巾就能让尹鸿交代？
东西拿来后，齐振让人把尹鸿横放起来，结结实实捆好，然后把毛巾蒙到脸上。
看看王尚，“你把水慢慢浇到他的口鼻上。”
陆麟眼睛微亮，似乎明白了一些。
半个时辰后，齐振拿着最新的口供满意的离开，同时吩咐给尹鸿治伤，千万别死了。
陆麟看着齐振的背影，眼里的崇拜无法掩饰。
“卑职办案二十多年，从没见过如此简单却又如此有效的刑罚，大都督真乃神人也！”
王尚拍拍他的肩膀，“大都督的本事多着呢，咱一辈子都学不完。”
齐振返回班房后，将口供又仔细看了一遍。
尹鸿那些打死不能说的事全都记在上边。
没出事之前，每个人都以为自己会是硬骨头。可真的事到临头才发现，或许自己远不如街边的屠户。
齐振伸手点了点口供上的一个人名，“就从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