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康清墨,不,此刻他应是楚千墨,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自称楚同玉的安从玉,曾经熟悉的面容此刻却透着几分陌生。“安从玉。”楚千墨(康清墨)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妨直说吧。”
楚同玉(安从玉)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不叫安从玉。”他缓缓说道:“我叫楚同玉。一个时辰以后,我们便启程回赤蜀。”说罢,他站起身,走到楚千墨(康清墨)的身侧,缓缓蹲下身体,目光恳切地看着他,“哥哥,我知道你喜欢白镜禾。要不这样,等你登上皇位,把白镜禾娶过来为后,也不是不可以。”
楚千墨(康清墨)看着眼前这个感觉无比陌生的弟弟,心中五味杂陈。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曾经跟在自己身后嬉笑玩耍的小阿玉,如今竟有了这般深沉的心机和谋划。“你又怎知我一定能登上皇位呢?”楚千墨(康清墨)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同玉,那照这样说,阿宝也是你的人喽?”
楚同玉(安从玉)连忙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委屈的神情:“不是,我怎么可能找人给你下毒呢?”
楚千墨(康清墨)看着弟弟的样子,心中的烦闷稍稍减轻了些,不禁打趣道:“为了教我下棋嘛,我感觉你更喜欢你的小徒弟。”
楚同玉(安从玉)听了,脸上微微一红,却也没有反驳。他知道,哥哥这是在缓和气氛。
楚千墨(康清墨)拉过楚同玉(安从玉),走到窗边,两人并肩坐下,“同玉。”楚千墨(康清墨)的声音低沉,“我答应你回赤蜀,也答应会全力以赴地为父皇母后报仇,去抢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但是,不是一个时辰以后出发,而是帮白镜禾抓住阿宝后面的人之后。”
楚同玉(安从玉)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哥哥,为何还要牵扯上她的事?”
楚千墨(康清墨)看着弟弟,目光诚恳,“我不单单是为了儿女情长。白镜禾你我都了解,她聪慧过人,绝非寻常女子。但那个在背后操纵阿宝的人不除,我们便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多个敌人。与其留祸患,不如先除之。而且,以白镜禾在天陵的强大势力,若能得到她的助力,我们回赤蜀之路也会顺畅许多。”
楚同玉(安从玉)听了,沉默不语。他低头沉思,手指不自觉地在窗台上轻轻敲击着,心中权衡着利弊。许久,他抬起头,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理解与赞同:“行,哥哥说得在理。那我先换回天陵的衣服,回府就说,我逛灯会碰到了晕倒的你,找了间客栈,待你醒了才回府的。”
楚千墨(康清墨)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弟弟虽年少,但心思缜密,一旦想通,便会全力支持自己。就在楚同玉(安从玉)转身要走的时候,楚千墨(康清墨)突然一把拉住他,神色郑重,“乾坤镜在康府花园的那盆紫菊花盆下面埋着,临走记得去挖出来。”
楚同玉(安从玉)听到这话,满目震惊地看着楚千墨(康清墨),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他怎么也想不到,乾坤镜竟真的是哥哥偷的,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剩下木讷的点点头。
待楚同玉(安从玉)离开后,楚千墨(康清墨)独自坐在窗边,思绪飘远。他想起了与白镜禾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他叹了一口气,此次回赤蜀,前途未卜,生死难料,到底要不要和白镜禾明说呢?
楚同玉(安从玉)回到自己的房间,迅速换上了天陵的服饰。他站在铜镜前,仔细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这小辫子还真是不好拆,拆完吧,它还卷,楚同玉(安从玉)不停的打湿头发反复的梳,终于梳直了。
白镜禾发了疯似的调动禁军,将整个办灯会的街道都围得水泄不通。禁军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然而,尽管如此大动干戈,却依旧没能找到康清墨的一丝踪迹。白镜禾红着一双眼睛,疲惫又焦急地回到摄政王府的正厅,坐在主位上,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临雀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他满心疑惑,就那么一条街,人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呢?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念夏连跑带喘地冲进正厅,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发颤:“王爷!王妃和安侧妃回来了。”白镜禾闻言,立刻起身便往外走。
她脚步匆匆,刚走到半路,便看见安从玉和康清墨并肩走了进来。白镜禾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惊,脱口而出:“你俩怎么会在一起?”
康清墨冲着安从玉挤了挤眼睛,随后,便朝白镜禾跑了过去,一下子抱住白镜禾的胳膊,“姐姐,阿墨想死你了。”
白镜禾看着眼前的康清墨,她小声地说道:“你没喝药,现在应该是清醒的吧?”康清墨眨了眨眼睛,凑近白镜禾的耳边,轻声回应:“那不是得装吗?不然就被识破了。”
两人亲昵地交谈着,一同回了寝殿。安从玉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随后默默转身,朝着泽香院走去。
白镜禾与康清墨回到寝殿,她坐在床边,急切地拉过康清墨的手,声音里满是忧虑与后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整个灯会都找遍了,就怕你出什么事。”
康清墨眉眼弯弯,亲昵地搂了一下白镜禾,语气轻快:“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他嘴角含笑,试图安抚白镜禾那紧绷的神经。
白镜禾看着眼前神色自若的康清墨,满心的困惑如潮水般涌来,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康清墨,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康清墨微微敛了敛神,缓缓说道:“我醒过来以后就发现自己在客栈里了,旁边坐着从玉。听他的意思是,发现我的时候,我就昏倒在路边,他也弄不动我,就只好带我直接住进街边客栈,等着我醒。他也不敢轻易离开,怕我再发生什么意外。” 他的语气平稳,条理清晰,这番说辞听起来合情合理。
白镜禾听完,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她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康清墨的发丝,无奈又宠溺地说:“罢了,你平安回来就好。” 不再追问,是因为信任,更是因为劫后重逢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