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清墨的指尖轻轻抚过白镜禾的眉眼,那细腻的触感,让他心中的不舍愈发浓烈。想着几个时辰后,自己就要悄然离去,或许再难相见,愧疚如潮水般将他淹没。“镜禾,你是我此生最难以割舍的眷恋。”他轻声呢喃,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白镜禾脸颊泛红,眼中满是爱意与眷恋,轻轻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阿墨,你可知,我满心都是你。” 她的话如重锤,敲在康清墨的心尖,他多希望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让他能永远陪伴在她身旁。
康清墨俯身,唇落在她的脖颈,轻吻间,内心却在痛苦挣扎。他贪恋这片刻的温柔,又深知必须离开。他的手微微颤抖,轻轻抚上她的肩头,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深情与无奈。
他的吻缓缓向上,停留在她的耳垂,心中暗语:“往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白镜禾回应着他的吻,却不知这每一个亲昵举动,都可能是最后的温存。
这一吻热烈又缠绵,康清墨似要将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注其中。他紧紧拥着她,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可他的心中,却在默默告别,“镜禾,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只愿你余生安好,莫要记恨我。”
康府的花园,在月色下影影绰绰,安从玉身着一袭黑衣,猫着腰,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进了这康府花园之中。
他的目标明确,径直朝着那盆极为显眼的紫色菊花而去,他双手颤抖着,缓缓挪开那花盆。果然,下面的泥土明显被人翻动过,安从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迅速从腰间抽出短刀,二话不说,便开始用力地挖掘起来。
泥土在他的短刀下被一点点翻起,细碎的土粒溅落在他的衣衫上,可他浑然不觉,只顾着埋头深挖。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挖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挖到他心心念念的东西。他眉头紧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下不免有些焦急,正打算往旁边再挖挖看时,一道冰冷的声音,骤然从他身后响起:“你在找什么?”
安从玉浑身一僵,动作瞬间停止,他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直起身来,转身望去,这一看,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说话的人,竟然是康太傅!
安从玉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点声音,他下意识地紧紧按住脸上的黑巾,生怕被康太傅认出自己的身份。
康太傅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安从玉,他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面镜子,在安从玉面前轻轻晃了晃,那镜子在月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康太傅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开口道:“你是在找这个吗?”
安从玉望着那面乾坤镜,眼中满是震惊与不甘,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可康太傅却步步紧逼,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你到底是谁?你怎知有人将乾坤镜埋在了此处?”
安从玉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可他的紧张却让他的思维变得有些迟钝。他只顾着应付面前的康太傅,全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一块石头。“扑通”一声,他被石头绊了个踉跄,身体向前扑去,手中的刀鞘也在慌乱中掉落在了地上。
康太傅的余光瞥见了地上的刀鞘,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迅速弯腰捡起刀鞘,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仅仅片刻,他的脸上便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安从玉,质问道:“这短刀你从何处得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和赤蜀有什么关系?”
安从玉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盘旋:康太傅怎会识得赤蜀皇室之物?
“你到底说不说?这柄短刀怎会在你手里?”康太傅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愤怒,他的手迅速抽出腰胯上的弯刀,寒光一闪,弯刀在月光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安从玉望着那弯刀,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腰挂弯刀,这可是赤蜀人的习惯,难道说,康太傅也是赤蜀人?他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你也是赤蜀人?”
安从玉这一开口,康太傅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什么叫我也是赤蜀人?安侧妃此言何意啊?”
安从玉知道,此刻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决定赌一把。他心一横,猛地扯下自己脸上的黑巾,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我不姓安,我姓楚,我叫楚同玉。”
康太傅愣愣地看着月色下的安从玉,手中的弯刀“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突然,他单膝跪地,老泪纵横地望着安从玉,声音颤抖地说道:“帝师康捷见过二皇子。”
安从玉傻呆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康太傅,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康府的花园里,竟然会遇到赤蜀父皇的旧臣。
直到康太傅缓缓将乾坤镜捧到了他的面前,声音带着几分沧桑与期许,“还请二皇子务必收好,相传,得此镜者,得天下。”
安从玉这才回过神来,他颤抖着双手,接过乾坤镜,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冰冷的镜面,心中五味杂陈,他隐约记得当年赤蜀皇宫确有一位姓康的帝师。
“康老,这些年,您受苦了。”安从玉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也有些泛红。
康太傅抬起头,眼中满是欣慰与感慨,“老臣不苦,这些年,老臣一直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再见到皇室血脉,能为赤蜀尽一份绵薄之力。今日,终于让老臣等到了。”
安从玉扶着康太傅站起身来,两人在花园中相对而站,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两道长长的影子。安从玉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以及找到了哥哥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康太傅。
康太傅听后震惊当场,难怪他见到阿墨如此熟悉且投缘,原来阿墨竟是自己在赤蜀皇宫开智启蒙的大皇子楚千墨。
“二皇子,你与大皇子此去赤蜀,路途遥远,定要多加小心。这乾坤镜虽说是个宝物,可也是个烫手的山芋,定会引来不少人的觊觎。”
安从玉握紧了手中的乾坤镜,“康老放心,我们定会将它带回赤蜀,正我楚氏血脉,拿回赤蜀山河。只是,还得仰仗康老在这天陵京城为我等打探消息。”
康太傅拍了拍安从玉的肩膀,“二皇子放心,老臣虽已年迈,但这点事还是能做到的。日后若有任何需要,二皇子尽管吩咐。”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许久,直到二更天,安从玉才与康太傅告别,怀揣着乾坤镜,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