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孤大概猜的出来他在哪儿。”顿了顿,白镜禾微微眯起眼,“他应该在阿宝那里。”
此时的阿宝,正小心翼翼地为安从玉换药。药粉洒在伤口上,安从玉疼得微微皱眉,阿宝忍不住埋怨起来,“这个崇亲王未免太心狠,怎么能把你伤成这样?”话语里满是愤懑。
话音刚落,罗轻欢抱着刚买回来的珠光白锦袍和斗篷匆匆走进来。她气息微喘,脸上带着几分拘谨的笑意,“阿宝说王妃喜欢白色的衣裳,这已经是成衣店里最好的料子款式了。”她的目光扫过安从玉身上那件染了血迹却难掩华贵的旧衣,“但与王妃身上的衣服,还是没法比。”
安从玉抬眸看向罗轻欢,刹那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这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楚千墨为什么会把罗轻欢当替身。眼前的女子,眉眼间确实与白镜禾很相像,可气质上却相差甚远,远没有白镜禾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谢谢罗姑娘,已经很好了。”安从玉收回目光,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他静静地看着手上的伤被阿宝仔细包扎好,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
“阿宝,我挺怀念曾经在王府的那些日子的。”
就在这时,云呈满脸笑意地走了进来。他的步伐轻快,显然腿伤已经痊愈。他先是礼貌地向带路的店伙计点头致谢,而后目光落在安从玉身上,笑着说道:“公子,你真的在这儿?”
安从玉惊喜地站起身,眼中满是重逢的喜悦,“云呈?你的腿好了?你后来去哪儿了?”
“陛下让我随军医去治腿了。”云呈笑着回答,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遗憾,“挺遗憾的,没赶上你大婚。”他细细打量着如今的安从玉,只见他面色略显憔悴,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沧桑,与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判若两人。
“好了就好,那场大婚,没赶上也不是什么坏事。”安从玉苦笑着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陛下说的。”云呈直言不讳,他原本以为自家公子改嫁崇亲王,也算是有了好归宿,可如今看着安从玉一手的伤,心中的委屈与不平顿时涌上心头。他暗自想着,自家公子还不如转头回去,守着白镜禾呢,至少不会受这般委屈。
安从玉听见是白镜禾说的,苦笑着喃喃自语:“果然还是她了解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愧疚,也有深深的眷恋。
“云呈,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个东西。”安从玉垂头丧气地坐在那儿,“我明明喜欢的是陛下,却也真的在那段时间对崇亲王动了心。”他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但真的结为夫妻之后,我发现,动心和爱是两码事……”
云呈静静地听着,他轻轻拍了拍安从玉的肩膀,试图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崇亲王去找陛下批休书了,所以陛下让我来找你回宫。”云呈看安从玉也不想继续和崇亲王过下去了,干脆把话直撂了出来。
“休书?不是和离书?不行!我做错了什么?她要休我?”安从玉听到这话,瞬间激动起来。他猛地站起身,眼神中满是愤怒,“走,进宫去。”
安从玉大步走到门口,突然看见院门边的蔷薇。他伸手摘下手上的纱布,而后用手握住蔷薇枝干用力一捋。顿时,掌心鲜血淋漓,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他忍痛示意让云呈再把纱布替他包扎上。
云呈看着一手血的安从玉,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他心中暗自惊叹,现如今的公子真的是,使得一手好苦肉计。
安从玉穿着还带着血迹的衣服,跟在云呈后面半死不活地拖着步子。他的脚步虚浮,随时都会倒下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伤重失血到了极点。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宫中。白镜禾远远地就看见安从玉被门槛绊住,差点跌倒。她连忙快步上前,伸手扶了一把。不巧,刚好碰到安从玉的手。
“嘶”,安从玉手疼得往回缩,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白镜禾看着他还在渗血的手,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你手怎么了?”
“侍女打碎你给的腰牌,我伸手去捡碎玉片,崇亲王气不过,就用脚踩我的手,就伤了呗。”安从玉故意将手藏于袖中,脸上装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这都两天了,怎么还在流血?过来,让我看看。”白镜禾走到桌边坐下,拍了拍身边的凳子。
安从玉乖顺地坐下,把手伸到白镜禾面前。白镜禾拆了纱布,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掌心,“伤的这么重?有没有找郎中什么的看看?”白镜禾不想戳穿他,他手上的伤口看起来分明是刚刚才伤的。
“手上的伤,没关系,只是那块腰牌碎了,那是你送我唯一的一件东西。”安从玉红着眼眶,低眸看着自己的手,声音里满是失落。
“安从玉,孤送了你三百多抬嫁妆啊,全忘了?”白镜禾没好气地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我要和离,到时把那三百多抬嫁妆都带回来,物归原主。”安从玉看着白镜禾。
就在这时,楚千墨手里拿着两个奏章一样的东西走了进来。他的眼神扫过安从玉和白镜禾,“安从玉,我这个皇后还没死呢,你想干嘛?”
“和离,回宫。”安从玉站起身看着楚千墨,云呈拉了拉安从玉的衣袖,“公子,公子有话好好说,毕竟现在他是皇后。”
楚千墨向前走了一步,逼近安从玉,“我当初问过你,你说你心里对镜禾没有男女之情,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现在看清自己的心了,我要守着她,哪怕她什么名分都不给我,我也要守着她,即便是远远看着,我也甘愿!”安从玉这般又争又抢的样子,看呆了云呈,他不在安从玉身边的那些时日,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会让一向温文尔雅的公子,变得如此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