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如此,君清夜暗中安排保护她的暗卫,依照常理,此刻早就现身,带她脱离这危险之地了。
毕竟君清夜心思缜密,不会对她的安危坐视不管。
如果今天确实是长公主娘亲行动的日子,那情况似乎也不容乐观。
按照原本的计划,秦王龙行湖此时应该在皇宫之中,战战兢兢地在君前奏对,根本无暇顾及她魏望舒。
可眼下,秦王龙行湖却派人来到了静谧轩,这只能说明计划出现了问题。
无论最终是哪种情况,魏望舒心里明白,整个计划必定是出现了某种难以预料的状况。
然而,她并未惊慌失措,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她神色平静,步伐不急不缓地朝着大门走去。
她心里清楚,若是秦王龙行湖铁了心要杀她,自己即便想要逃跑,也绝无可能。
在这重重包围之下,任何挣扎都只是徒劳。
此刻,她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长公主娘亲和君清夜身上。
她相信,以长公主娘亲的智慧和君清夜的能力,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救她脱离困境。
她挺直了脊背,步伐沉稳,那坚定的身影仿佛在向命运宣告,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将勇敢面对。
大门缓缓敞开,那扇沉重的门扉后,侍卫们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和闪烁寒光的武器,一下子映入了魏望舒的眼帘。
“魏先生,王爷要见你。”
一名侍卫冷冷开口,他的手牢牢握着刀柄,那姿态仿佛只要魏望舒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对劲,或是流露出想要逃跑的念头,他手中的利刃便会瞬间出鞘,将其斩杀当场。
然而,奇妙的是,在此刻这般剑拔弩张的氛围下,魏望舒的心反而镇定了下来。
她在心中暗自思索,既然侍卫没有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动手,那就说明他们原本的计划多半没有走漏风声。
想到这里,她神色平静,微微颔首,说道:
“好,那我们就赶紧出发吧,莫要让王爷等急了。”
那笑容淡然从容,仿佛眼前这些如临大敌的侍卫根本不存在。
随后,魏望舒被侍卫们紧密地围在中间,朝着秦王龙行湖的府邸进发。
一路上,侍卫们的目光如影随形,紧紧地盯着她。
魏望舒表面上神色未变,不敢有丝毫松懈,可内心却格外紧张。
在信息极度缺失的情况下,她的脑海里不断地猜测着各种可能的情况,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交织碰撞。
就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君清夜静静地看着被侍卫簇拥在中间的魏望舒。
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魏望舒的安危,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传本王的命令,调集所有的暗卫,埋伏在秦王府附近。若是王妃有危险,就立刻强行进去救人!”
君清夜牙关紧咬,攥紧的拳头因用力而指节泛白,话语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是。”
一个扛着冰糖葫芦的人从马车边路过,他微微低头,低声回应君清夜,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坚定。
话音刚落,他便迅速融入人群之中,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一个寻常路过的小贩,却不知他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一场无形的暗潮,正在平静的街头涌动,各方势力悄然布局,而魏望舒则身处这风暴的中心,命运未卜,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围绕着即将展开的未知局面。
秦王府越来越近,魏望舒心跳加速却强装镇定。君清夜在马车里心急如焚,暗卫们已在悄然行动,一场危机即将爆发 。
魏望舒被侍卫一路带着,迈进了秦王府的大门。
才一踏入,一阵激烈的打砸之声便从府内深处传来,那声响犹如闷雷,一下下撞击着人的耳膜,不难听出,秦王龙行湖此刻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魏望舒满心疑惑,好似坠入了一团迷雾之中,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不明白,平日里还算安稳的秦王府,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魏先生,请。”
侍卫在一处站定,话音刚落,便猛地伸手在魏望舒的后背推了一把。
那力道之大,让魏望舒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整个人朝着大厅的方向冲了过去。
魏望舒赶忙稳住身形,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脸上换上一副恭敬之色,迈着缓缓的步伐,踏入了大厅。
大厅之中,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
魏望舒一进去,便抱拳行礼,恭敬说道:
“属下参见王爷。”
声音平稳,却难掩其中一丝紧张。
听到魏望舒的声音,原本正烦躁踱步的秦王龙行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带着深深的审视之意,直直地射向魏望舒。
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要从她的神情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魏先生,本王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出卖本王?”
秦王龙行湖开口,声音阴沉得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每一个字都透着彻骨的寒意。
魏望舒听闻此言,脸上瞬间露出惊骇的表情,双眼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她惊慌失措地问道:
“王爷您何出此言?属下对您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秦王龙行湖听了她的话,仿佛是被气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没有立刻回答。
那冷笑之中,满是不屑与愤怒。
坐在大厅一侧的宥连竹也是一脸冷漠,眼中透着一丝轻蔑,一副看死人的表情,仿佛魏望舒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来人!把他给本王绑起来,凌迟处死!本王要亲眼看着他被活活的剐死!这就是背叛本王的下场!”
秦王龙行湖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话语中充满了决绝与狠厉,仿佛魏望舒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门外的侍卫听到命令,立刻快步走进大厅,就要将魏望舒绑起来。
魏望舒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能有机会辩解一番,弄清楚事情的缘由,可万万没想到秦王龙行湖竟然如此决绝,一上来就要将她置于死地。
“王爷!王爷要杀属下,属下无力反抗,死也不足惜。但是,请王爷至少让属下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魏望舒一边挣扎着,试图摆脱侍卫的束缚,一边焦急地呼喊着。
她满心的不甘,无论如何,自己也得弄清楚这莫名其妙的罪名从何而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让秦王龙行湖对自己这般痛下杀手。
秦王龙行湖站在大厅,眉头紧紧皱起,宛如凝聚了一团乌云。
他目光深沉,深深看了魏望舒一眼。
只见魏望舒脸上满是茫然与不服气,那神情,要么是演技精湛的伪装,要么就是真的一无所知。
魏望舒满心困惑,脑海中如同乱麻一般。她实在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若今天秦王龙行湖精心策划的计划失败了,可为何他此刻看起来安然无恙,没有丝毫大祸临头的慌张?
可要是计划成功了,那他又为何还要特意来找自己的麻烦呢?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让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魏望舒心里清楚,秦王龙行湖派人去刺杀长公主娘亲,这可是诛九族的滔天大罪。
她实在难以想象,那些被派出去的人,要是不幸被抓,怎能死死咬住不将秦王龙行湖供出来呢?
毕竟谁会愿意为了别人,搭上自己全家老小甚至是九族的性命?
况且,还有君清夜在呢。
以君清夜的手段和智慧,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人能够守住秘密。
就像当初的雪影,无论多么顽强抵抗,咬死不肯吐露实情,最后还不是在君清夜的巧妙审讯下,乖乖认罪了。
“既然你想死得明明白白,那本王就大发慈悲,恩准你知晓一切。”
秦王龙行湖一脸傲然,摆了摆手。
原本正要将魏望舒绑起来的侍卫们,见状纷纷停下动作,整齐地往后退下。
秦王龙行湖迈着悠然的步伐,缓缓走到魏望舒面前,目光紧紧锁住她,仿佛要从她的神情中找到什么答案。
“数日前,本王特意请你过来,一同商议刺杀长公主龙玉鸾之事。当时在场的人屈指可数,这件事理应极为隐秘。”
“然而,就在今日,本王精心挑选、派出去执行刺杀任务的死士,竟然全军覆没,被人一网打尽!”
秦王龙行湖说到此处,语气中满是愤怒与不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
“要不是那些死士还算忠心,在关键时刻及时吞毒自尽,恐怕本王此刻早已身陷天牢,万劫不复了!”
秦王龙行湖一边说着,一边密切留意着魏望舒的脸色变化。
他试图从魏望舒的表情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看看能否从中找到这次计划失败的蛛丝马迹,找出那个可能泄露机密的人。
此刻的大厅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死士!原来如此!
魏望舒心中豁然开朗,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秦王龙行湖派去刺杀长公主娘亲的,竟是死士!
怪不得他计划失败之后,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原来是死无对证啊。
在秦王龙行湖的心腹之中,魏望舒知晓谢将时擅长调教死士。
要知道,豢养死士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那是极为复杂且漫长的过程。
通常得从死士年幼尚在孩提之时就开始精心调教,一点点剥夺他们原本的心智,经过漫长的十余年,才能把他们彻底驯化成毫无感情、只知听从命令的杀戮机器。
然而,此时的谢将时成为秦王龙行湖的得力鹰犬,满打满算也才短短三年时间。
这不禁让魏望舒满心疑惑,他究竟是如何在如此短暂的三年里,调教出能够执行任务的死士的呢?
难道说,此人是天赋异禀的神人不成?
短短三年就能让死士具备执行任务的能力,这听起来实在是太过荒谬,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魏望舒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惊讶,脑子飞速运转,很快心中便有了应对之策。
她缓缓抬起头,神色镇定,对着秦王龙行湖说道:
“王爷,既然当时在场之人都清楚此事,那王爷您又凭什么就笃定是属下泄露了消息呢?”
魏望舒话音刚落,宥连竹眉头瞬间皱起,语气冰冷地呵斥道:
“魏无痕,你这是何意?你吃里扒外做出这等事,难不成还想反过来攀咬我们?”
宥连竹目光紧紧盯着魏望舒,眼神中满是质疑与愤怒。
仿佛魏望舒已然是罪大恶极之人,竟敢在此时狡辩。
魏望舒心中暗暗冷笑,表面却依然保持着镇定。
她深知此刻局势严峻,每一句话都可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魏望舒仿若没有听见宥连竹的话,不予理会,而是屏气凝神,继续诚恳地对秦王说道:
“王爷,恳请您能否给属下一天时间,让属下把这件事彻彻底底调查清楚。”
“属下向您保证,若是一天之后,属下没有调查出任何结果,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届时属下甘愿引颈待戮,绝无任何怨言。”
魏望舒深知,此时唯有冷静应对,争取调查的时间,才有可能为自己洗清冤屈,摆脱这无端被扣上的罪名,不然在这风云诡谲的王府之中,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一天时间?
秦王龙行湖目光深沉,犹如幽潭,实在不解魏无痕这般苦苦挣扎究竟意义何在。
京都,那可是他的绝对势力范围,每一处角落似乎都布满了他的眼线。
在这密不透风的掌控之下,魏无痕根本毫无逃脱的可能。
难道说,他争取这一天的时间,真的是妄图把事情彻查清楚?
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他了?秦王龙行湖心中思绪翻涌。
此时,见秦王龙行湖陷入沉思,魏望舒暗暗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此人多疑的性子,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反倒给了她一线喘息之机。
这多疑的性格就像一把双刃剑,虽伤人,但此刻却为她赢得了些许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