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静谧,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棂,悄然洒在屋内。
魏望舒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此刻透着些许无奈。
身旁的君清夜,睡着前规规矩矩,可一旦进入梦乡,双手就变得极为不安分,老是不自觉地往她的腰间环去。
魏望舒被他这举动扰得无法安睡,轻轻摇醒君清夜,满脸抗议。
君清夜迷迷糊糊地应着,嘴里嘟囔着保证不会再犯。
可没一会儿,等他再度沉沉睡去,那只手又不受控制地摸了过来。
黑暗中,魏望舒的眼睛如星辰般闪烁着光亮。
她转头看向睡得正酣的君清夜,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要不要干脆一脚把他从床上踢下去?可转念一想,倘若让君清夜睡在地上,便违反了他们之前的约定。
想到这儿,魏望舒满心愤懑,狠狠瞪了君清夜一眼,用力拍开他那只“咸猪手”,而后紧紧地贴着床内侧,试图离他远一些。
然而,看似熟睡的君清夜,其实并未真的睡着。
他悄悄睁开一条小细缝,眼角微微上扬,晕染着藏不住的笑意。
见魏望舒往床里挪,他一点一点,极为隐蔽地朝着魏望舒的方向挤了过去。
月光下,他那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狡黠的模样,为这宁静的深夜增添了一丝别样的趣味。
这对欢喜冤家的互动,在这寂静的夜里,悄然编织着独属于他们的温馨故事。
魏望舒似有所觉,微微侧身,用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
清晨的微光,轻柔地透过窗棂,洒落在床榻之上。
魏望舒缓缓睁开朦胧睡眼,意识尚有些迷离。
她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顿时脸颊微微泛红,只见君清夜的手又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
魏望舒不禁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那一丝羞恼,将自己光洁如玉的足尖,用力蹬在君清夜的肚子上,顺势狠狠一踹。
伴随着“扑通”一声闷响,君清夜毫无防备地从床上滚落至地。
过了片刻,君清夜才悠悠睁开朦胧睡眼,一脸茫然地打量着周围,显然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懵懵懂懂地从地上坐起来,看向床榻上的魏望舒,满是委屈地开口:
“娘子,昨日咱们不是说好了,让我睡在床上的么?怎么又把我给踢下来了?”
魏望舒微微扬起下巴,冷哼一声,故作镇定道:
“现在天色已然大亮,你也该起床了。我这可全是一片好心,特意叫醒你。”
说完,她别过脸去,试图掩饰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
君清夜揉了揉眼睛,无奈一笑:
“娘子这叫醒方式,可真是独特。罢了,我这就起。”
说着,慢悠悠地起身准备洗漱 。
听见屋内传来动静,门外静候的侍女们立刻行动起来。
她们手脚麻利地准备着王爷与王妃洗漱所需的一应物品,同时已差人去厨房吩咐准备早膳。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在侍女们的悉心伺候下,两人穿戴整齐,洗漱完毕。
用过丰盛的早膳后,魏望舒看向君清夜,轻声道:
“我这便走了。”
君清夜神情凝重,目光中满是关切,认真叮嘱:
“好,娘子此行务必事事小心。”
魏望舒轻轻点头,语气从容:
“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
君清夜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又说道:
“昨日秦王派来监视你的人,我已处理妥当,你无需担忧。”
魏望舒微微一怔,心中恍然,难怪昨日自己留宿王府,君清夜并未多言。
她轻声回应:“好,我知道了。”
言罢,魏望舒低调地从王府后院角门走出,登上早已等候在此的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朝着秦王府的方向驶去。
君清夜身姿挺拔地站在角门处,宛如一棵苍劲的青松。
他神色肃穆,声音低沉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沉声道:
“务必全力保护好王妃!倘若王妃有任何闪失,你们就提头来见!”
一阵风轻轻掠过,将暗卫们悄然应答的声音吞没。
刹那间,一道道敏捷的身影从王府的各个角落隐去,他们如同隐匿于黑暗中的利刃,随时准备为保护王妃而战。
王府外,街道依旧宁静,只有那辆马车的车轮滚滚向前,碾碎一地寂静。
而君清夜一直伫立在角门,目光紧紧追随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直到它消失在视线尽头。
他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魏望舒此去一切顺遂,平安归来。
在这暗流涌动的局势下,每一次分离都充满未知与风险,但他们彼此信任,相互扶持,共同面对这复杂多变的命运。
君清夜转身回府,心中虽担忧魏望舒,却也相信她的能力。他着手安排府中事务,时刻关注各方动态,只为给魏望舒提供最坚实的后盾 。
而魏望舒坐在马车中,思绪纷飞。秦王龙行湖势力庞大,此次前往秦王府,必定危机四伏。她深知自己肩负重任,绝不能有丝毫退缩。
车窗外的景色如流水般向后退去,她的目光坚定,心中默默谋划着应对之策。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车厢内,魏望舒动作娴熟地进行着换装。
她轻展罗帕,细细描眉,精心画脸,没过多长时间,便又化身为魏无痕的模样。
她手持镜子,目光紧紧锁住镜中的自己,反复端详,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也许这真的会是她最后一次以这副模样示人了。
轻轻放下镜子,魏望舒的手伸向一旁的小几,拿起一个精致的瓷瓶。
她小心翼翼地倾斜瓶身,倒出一滴清澈的液体,缓缓抹在眼皮之上。
刹那间,一股辛辣的痛感如涟漪般在眼皮上迅速晕开,她微微皱眉,却并未有丝毫退缩,仿佛这刺痛是她必须承受的命运之礼。
强忍着刺痛等待改变降临片刻,那刺痛感渐渐减弱,魏望舒缓缓睁开双眼,镜中的自己已然有了些许不同。
她知晓,从此刻起,一切都将改变,而自己已做好准备,毅然决然地投身未知。
深吸一口气,马车外的世界,正等待着“新”的她去面对。未来未知,但无畏。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在秦王府外。魏望舒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衫,在车夫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
秦王府门高大巍峨,透着一股森严的气息。门口守卫森严,士兵们个个神情冷峻,目光警惕。
魏望舒神色镇定,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王府大门。守卫见是她,微微躬身示意放行。
此刻,秦王府的大厅内。
秦王龙行湖神色凝重,如一尊雕像般端坐在矮桌之前,一语不发。
偌大的大厅中,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让人喘不过气来。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每一丝静谧都透着无形的压力。
宥连竹坐在一旁的矮桌旁,目光中隐隐带着担忧之色。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担心魏无痕今日会无端生事,毫无根据就攀咬到自己头上。
这种无端的揣测和可能面临的祸事,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再看谢将时,仿佛对这压抑的氛围浑然不觉。
他依旧闲适地坐在那里,悠然自得地吃着点心,那副惬意的模样,好似此刻不是在气氛紧张的王府,而是在自家悠闲的庭院。
片刻的沉寂之后,秦王龙行湖终于将目光从眼前那封密信上缓缓挪开。他的眼神深邃而冰冷,犹如寒夜中的深潭,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森森寒意。
随后,这冰冷的目光径直投向正在享用点心的谢将时。
“将时,点心好吃吗?”
秦王龙行湖的声音很平静,却又隐隐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回王爷,好吃。”
谢将时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听到秦王的问话,他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点心,一脸恭敬地回答道。
秦王龙行湖嘴角微微扯出一丝冷笑,这笑容稍纵即逝,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狠厉。
接着,他语气平淡地说道:
“好吃你就多吃点。来人,再给将时加一份点心。”
宥连竹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秦王殿下哪怕最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此刻,他将秦王殿下的神情变化全部看在眼里。
只见他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看向谢将时,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他,这个谢将时恐怕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厅外,侍卫头领脚步匆匆来到门口,恭敬地躬身,声音沉稳而急促:
“王爷,魏无痕到了,他声称,是前来赴死的。”
秦王龙行湖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意味深长,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一切,他低沉有力地吩咐道:
“带他进来。”
片刻之后,魏望舒脚步踉跄地走进大厅。与昨日那副有条不紊、风度翩翩的模样判若两人。
此刻的她,衣着不再整齐,显得有些凌乱不堪,几缕鬓发肆意地垂落,更添几分狼狈。
她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惫与绝望。
“王爷。”
魏望舒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随后一脸绝望地缓缓跪在地上,行了一礼。
秦王龙行湖目光淡漠,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他静静地看着魏望舒,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开口问道:
“魏先生这一整天过去,可有什么收获?”
魏望舒神情沮丧,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中满是自责与无奈:
“王爷,属下实在无能。经过一天的追查,依旧没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如今看来,也只能做他人的替死鬼了。”
说罢,她低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背负着无尽的压力。
秦王龙行湖坐在厅中,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矮桌。
他目光落在眼前那封密信上,须臾,抬眼看向跪在下方的魏望舒,开口问道:
“那你也没有曾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在秦王龙行湖问出这话的瞬间,魏望舒心中一凛。
她敏锐地察觉到,纳兰允泽放出的消息,想必已让秦王龙行湖起了深深的疑心。
若不是如此,依照秦王龙行湖往日的作风,此刻恐怕早就一声令下,让手下人将她绑个结结实实了。
魏望舒赶忙抬手,抹去眼角因屋内熏香过于辛辣而流出的眼泪,恭敬地拱了拱手,说道:
“回禀王爷,属下已仔细了解过当时事发的经过。据悉,刺杀长公主的死士多达三十余人,而长公主出行时仅带了十几个侍卫。”
“不仅如此,长公主并未暗中调派其他侍卫前来护驾,京都的禁军、巡防营以及京畿府,在整个事件过程中也都毫无增援的迹象。”
“此事着实复杂难测,线索寥寥无几,属下竭尽全力,也实在查不出究竟是何人出手相助长公主,还望王爷恕罪。”
魏望舒低头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等待着秦王龙行湖的下一步指示,心中暗自揣测着秦王接下来的动作,整个大厅的气氛也因这一问一答,显得愈发凝重起来。
秦王龙行湖手中紧捏着密信,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子,神色阴沉。
他声音冰冷,一字一顿道:
“不需要查,本王也清楚是谁帮了长公主。”
说罢,他目光中闪过一丝笃定,“这件事必定是老七所为!”
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寂静的室内回荡。
秦王龙行湖一步步朝着谢将时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上。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谢将时面前,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他发问:
“将时,你说对不对?”
彼时,谢将时正悠闲地吃着点心,冷不丁听到秦王殿下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原本平静的眼神里瞬间浮现出些许茫然。
他微微皱眉,下意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实在不明白秦王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稍作停顿,谢将时一脸无奈,老老实实说道:
“王爷,这种事情您应当去问宥连竹,属下脑子可没他那般灵光,实在无法给您满意答复。”
谢将时依旧一脸茫然,如实说道,眼神中透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