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件如约送达星辰电子厂的那一刻,李磊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点。刘舒瑶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几辆货车满载着设备外壳、喇叭和半导体材料开进了厂区。车间里立刻忙碌起来,工人们连夜加班,机器轰鸣声响彻整个厂房。李磊亲自坐镇生产线,盯着每一道工序,生怕再出半点纰漏。时间紧迫,他几乎没合过眼,眼窝深陷,嗓子喊得沙哑,却硬是凭着一股狠劲儿,在最后一刻赶出了华通科技的订单。
交货那天,李磊带着一队工人,把满满几车成品送到了华通科技的仓库。周强亲自来验收,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戴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仿佛前些天那场差点要了李磊命的阴谋跟他毫无关系。他接过验收单,随手翻了翻,点头说:“李厂长果然有本事,这么短的工期都能赶出来,不简单啊。”
李磊看着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心里恨得牙根痒痒。这个周强,分明就是这场围猎的执行者之一,却还能装得这么无辜,甚至大言不惭地聊起风月。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挤出一抹笑:“周经理过奖了。为了您这单子,我可是把厂里能用的资源都用上了,总算没让您失望。”
周强哈哈一笑,拍了拍李磊的肩膀,语气暧昧地说:“李厂长办事地道,上次那个小兰,活儿真是特别好,伺候得我舒舒服服的。今晚有空没?咱们再约一次,放松放松?”
听到这话,李磊差点没忍住一拳砸过去。小兰?那是他厂里工人刘大壮的老婆,被周强当着人家老公的面玩弄不说,现在还恬不知耻地提出来“再来一次”!这混蛋是真把人当玩物,把他李磊当傻子耍啊!可他转念一想,幕后黑手还没摸清楚,周强背后的人是谁、目的何在,他一概不知。现在翻脸,只会打草惊蛇,让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境地。
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火气压下去,皮笑肉不笑地说:“周经理真是好兴致。小兰那丫头确实会伺候人,既然您喜欢,我这就让人把她叫来,今晚一定让您尽兴。”说完,他转身给车间主任打了个电话,低声吩咐:“去,把刘大壮和他老婆小兰叫过来,今晚有‘任务’。”
挂了电话,李磊心里一阵恶心。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助纣为虐,可为了稳住周强,为了争取时间查清真相,他只能继续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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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城郊那家高档会所的包厢里,灯火通明,酒香四溢。周强坐在沙发上,搂着小兰,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小兰今天穿了件低胸的紧身上衣,化了浓妆,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媚笑,显然是被逼无奈才来的。刘大壮站在一旁,低着头,手里端着酒杯,眼神复杂,既有屈辱又有麻木。他收了李磊的“小信封”,早就没了当初的血性,此刻就像个木偶,任人摆布。
李磊坐在另一边,身边坐着上次陪他的小丽。他端着酒杯,强颜欢笑,跟周强碰了几杯,心里却一直在盘算。这场戏,他得演下去,但绝不能让自己一直这么被动。他必须找到突破口,把幕后黑手的真面目挖出来。
酒过三巡,周强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手不老实地在小兰身上游走,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他斜眼看向李磊,嘿嘿一笑:“李厂长,你这人真会办事。货按时交了,人也安排得这么到位。我看啊,咱们以后得多合作几次。”
李磊听出他话里有话,试探着问:“周经理,您这话我爱听。不过这次订单工期这么紧,我差点没撑过来。您老实说,是不是有人故意给我下套啊?”
周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摆摆手说:“李厂长,你想多了!生意场上囤积居奇,哪有那么多阴谋?这次就是个意外,供货商那边失火,谁也控制不了。你别瞎猜了,来,喝酒!”
李磊见他打哈哈,心里冷笑一声。周强这老狐狸,装得滴水不漏,显然不会轻易露馅。他也不再追问,举杯跟周强碰了一下,心里却暗下决心:既然你不说,我就自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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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刘舒瑶那边也没闲着。她拿到李磊给的“证据”后,立刻展开了调查。她是个精明的女人,野心勃勃,对权力和利益的嗅觉异常敏锐。李磊给她的那些伪造文件——转账记录、合同副本、邮件往来——虽然做得天衣无缝,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她派人暗中查了林海源的底细,同时联系了几个在政府部门的关系,想从侧面验证这些信息的真伪。
几天后,刘舒瑶的调查有了初步结果。她发现,林海源确实跟文旅局的订单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具体到那100万“好处费”,却找不到任何直接证据。转账记录上的账户是假的,邮件的Ip地址也查不出源头。她开始怀疑李磊在撒谎,可又觉得他没胆子拿这么大的事糊弄她。于是,她决定换个角度,从市纪委入手,看看能不能挖出点更深的东西。
这一查,还真让她摸到了一些线索。市纪委确实有人在文旅局的项目中插了一脚,但具体是谁、怎么操作的,却像雾里看花,始终抓不到实锤。刘舒瑶越查越觉得不对劲,这件事的水太深,绝不是李磊一个小厂长能搅起来的。她隐隐觉得,自己可能被当了枪使,但她并不急着找李磊对质,反而加快了调查的步伐,想看看这盘棋到底是谁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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