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冷声道:\"来人!送刘侍中去后营'休息',好生'照看'!别让他乱走!\"
两名甲士应声而入,像提小鸡一样架起刘和,大步而出。
……
两日后,丑时三刻。
魏武正在帐中假寐,忽听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猛然睁眼,只见亲兵掀开帐帘:\"大王!洛阳方向火光冲天!\"
魏武一个箭步冲出大帐,只见东方的夜空被映得通红,浓烟如黑龙般盘旋上升。
这时斥候飞马来报:
\"报——!何进联合董卓攻入皇城!蹇硕率羽林军死守宫门!\"
魏武眼中精光暴涨,转身喝道:\"击鼓聚将!全军开拔!\"
阎行立即传令下去,不多时,一万大军已列阵完毕。魏武翻身上马命令道:\"贾诩和成公英带领五百军士坚守函谷关!其余兵马目标洛阳,全速前进!\"
一声令下,大军如黑色洪流般涌向洛阳。
……
一路上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拖家带口。
见到军队,惊恐的妇人紧紧抱住孩童,老人跪在道旁连连磕头。
行至距洛阳五十里处,一骑绝尘而来:\"报!羽林左监铁木尔求见!\"
魏武心头一震:\"快传!\"
片刻后,只见铁木尔甲胄破碎,满脸血污地跌下马来。魏武连忙上前搀扶,触手处尽是黏腻的鲜血。
\"大王...\"铁木尔气若游丝,\"陛下...驾崩了...何进、董卓夜袭皇宫...蹇将军护着太子刘协和大司马,以及大臣...突围!于北邙山...被围...求大王...速救...\"
魏武厉声道:“来人!护送铁木尔回关城休息!全军听令!转道北邙山!救驾之功,就在今日!”
铁蹄如雷,大军转向北邙山疾驰而去。
……
此时北邙山上,蹇硕手持长枪,率领仅存的百余名羽林军死守山道。
他们甲胄残破,却仍列成铁壁,将蜂拥而上的叛军一次次击退。
鲜血顺着石阶流淌,将整条山路染成暗红色。
山顶悬崖边,刘虞怀抱八岁的刘协,身后是跪伏一地的朝臣。
黄河在崖下咆哮,浊浪拍打着峭壁,溅起的水雾打湿了众人的衣袍。
\"陛下,你怕吗?\"刘虞轻抚刘协的发顶,声音沙哑却温柔。
刘协仰起小脸,稚嫩的面容上竟带着超乎年龄的坚毅:\"宗正年过半百都不畏死,朕虽年幼,但也知气节二字!\"
刘虞闻言,浑浊的老眼中泛起泪光:\"先帝果然没有看错人!陛下真乃我大汉中兴之主!\"他望向越来越近的叛军火光,沉声道:\"老臣绝不会让陛下落入逆贼之手受辱!\"
曹嵩膝行上前,官帽歪斜也顾不得扶正:\"宗正三思啊!凉王魏武已至函谷关,他素来用兵神速,或许...\"
\"一个时辰。\"刘虞打断他,目光投向函谷关方向,\"从函谷关到此,快马不过一个时辰。\"
他忽然话锋一转,\"陛下可知这北邙山葬着多少先帝与忠臣?\"
刘协不假思索:\"自光武帝起,葬有明帝、章帝、和帝...\"他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最后补充:\"还有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等忠烈之士。\"
……
突然山腰处突然传来一阵惨叫。
蹇硕被三支长矛同时刺穿胸膛,却仍死死抱住一名叛军将领滚落山崖。
受伤的羽林军纷纷效仿,抱着敌人同归于尽。
刘虞眼中含泪解下腰间玉带,将刘协牢牢缚在背上。
他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奔腾咆哮的黄河浊浪。
\"陛下,怕乎?\"刘虞声音颤抖,却带着难言的温柔。
刘协小手紧紧抓住刘虞的衣襟,稚嫩的声音异常坚定:\"臣不畏死,君有何可惧?\"
段珪突然冲上前来,一把拽住刘虞的衣袖:\"宗正且慢!\"他指向身后,\"陛下尚有五十名宦官在此,岂能轻言赴死?\"
说着重重跪地叩首,额头磕出血痕。
转身面对众宦官,段珪嘶声喊道:\"我等阉人,若非先帝恩养,早已饿死沟渠!今日正是报效之时!\"他抄起地上一块尖锐的岩石,\"随我杀贼!\"
五十余名宦官纷纷响应。
有人折断枯枝为棍,有人拾起带血的石块,更有人直接扑向叛军撕咬。
他们衣衫褴褛,却如疯虎般冲向山道。
曹嵩见状,以手中鸠杖顿地,仰天大笑:\"哈哈哈!阉宦尚知忠义,我辈士人岂能落后?\"他颤巍巍地站起身,对身后大臣们喊道:\"诸君!今日当效法傅介子、苏武故事!\"
……
就在此时,一名官员突然指着西南方向惊呼:\"快看!那里!\"
刘虞循声望去,只见黑暗中有如一条火龙蜿蜒而来。
所过之处,叛军的火把接连熄灭,仿佛被巨浪吞噬。
虽然夜色深沉看不清旗号,但那摧枯拉朽之势,绝非叛军所有!
\"是援军!定是凉王到了!\"刘虞老泪纵横,急忙解开衣带将刘协放下,\"陛下快看!天不亡汉啊!\"
……
山道上,宦官们和仅剩的羽林军用血肉之躯筑起最后防线。
段珪被长矛刺穿腹部,却死死抱住敌将的腿不放;毕岚、栗嵩、张让更是挥舞木棒,接连击倒三名叛军,最终被乱刀砍倒。
……
此时北邙山下杀声震天,魏武亲率两千铁骑如狂风般席卷而至。
最新装备的马镫让凉州骑兵在山路上如履平地,战马嘶鸣间,铁蹄踏得碎石飞溅。
\"奉先!彦明!随我冲山!\"魏武长枪一指,当先冲上山道。
吕布长枪横扫,将拦路叛军尽数挑落悬崖;阎行长枪如龙,所过之处叛军纷纷避让。众多骑兵紧随其后!
庞德则指挥步兵列阵山脚,强弩手轮番齐射,为骑兵开路。
山顶上,刘虞见魏武的大旗迎风招展,不由老泪纵横:\"天不亡大汉!凉王!终于等到你了!\"
魏武来到山顶飞身下马,单膝跪地:\"陛下受惊了!此地凶险,请速随臣移驾函谷关!\"
刘协虽面色苍白,却仍保持着天家威仪:\"全凭凉王安排。\"
刘虞连忙将刘协抱上魏武的战马,自己却转向一名亲兵:\"老夫与这位壮士同乘即可。\"
魏武眉头一皱:\"大司马...\"
\"凉王不必多言!\"刘虞厉声道,\"陛下安危要紧!\"说罢已翻身上了一名骑兵的马背。
魏武不再多言,大声命令道:\"全军听令!护送陛下回关!\"
下山途中,庞德已率弩兵将叛军逼退百步。
凉军有马钧发明的绞盘弩,这弩威力惊人,箭矢穿透木盾后仍能射杀后面的敌军。
一轮齐射过后,叛军阵型大乱,不得不暂避锋芒。
\"庞德!吕布!带领步兵断后!\"魏武一声令下,自己则带领骑兵护着刘协疾驰回关。
……
函谷关城楼上,贾诩早已命人备好热汤软榻。
魏武却片刻不停:\"文和、德才,你二人保护好陛下。本王去接应断后部队!\"
刘协突然拉住魏武的铠甲:\"凉王...小心。\"
魏武心头一热,郑重抱拳:\"陛下放心,臣定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