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听得入神,眉头紧蹙。这时,老万又开口了:“这饭吃得不尽兴,荤腥不够,一会儿咱们加餐怎么样?我请你们去吃卤煮。”
这话一出,其他人顿时泄了气。老万的思维和我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他心心念念的是美酒美食,我们也就不再多说。
从万芳园出来后,我们直奔卤煮火烧摊,白芳并未同行。不一会儿,我们三个人每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卤煮,坐在胡同台阶上。这卤煮确实过瘾解馋,棍子和老万不一会儿就消灭了一大碗。
我端着碗,心里还想着刚才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们俩抬头看我,问我怎么不吃,还催促我尝尝大肠有多香。我简单吃了两口,果然,冒油的大肠和饱满的汁水很合我的口味。可就在我吃得满嘴流油时,大脑中突然闪过一些东西。
我记得在张开山的卦书或是我曾祖李老二的易经笔记中,提到过一种控妖之法,说的是用施过法的铜丝捆绑有邪气的古镜,防止里面的妖邪之气危害人间,也能在某些时候人为释放其中的东西来加害某人。
刘老板出示的那面古镜边缘有六个磨损痕迹,会不会就是曾经施这种法留下的呢?想到这儿,我心里一紧,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这镜子真有古怪?看着旁边两人满嘴流油,手里还拿着半瓶二锅头,我就没把这事儿告诉他们。
回到住处,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幸亏没让白芳留下那面镜子,不然不管是自己收藏还是转手给别人,都是个大麻烦。阴卦卦象上的时空错乱到底代表什么?不知道。至少能证明这镜子经历丰富,还穿越了漫长岁月……
第二天快中午我才起床,简单梳洗后,发现隔壁屋两人还没醒,估计是昨晚又喝多了。我坐在宽敞的客厅里,沏上茶,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白芳打电话,把我昨天的想法告诉她。
电话那头白芳说:“太巧了!我刚想给你打电话,你的就来了。中午刘老板想请我们吃饭,说务必请你参加,他说有重要的事请教你。”
我告诉白芳,昨天大家吃多了,棍子和老万喝了酒,到现在还没醒,中午也吃不下,不如下午找个地方喝茶。
下午,我们应邀来到白芳的私人茶室,这里环境清幽,私密性极强。我们到的时候,刘老板已经在等了。既然昨天已经认识,大家也算熟人,简单寒暄几句后就各自落座。
白芳跟我说刘老板今天有心里话想跟我说。我一听就知道肯定有事。只见刘老板喝了一小口茶,又拿出洁白的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嘻嘻地对我说:“李天师真是人才啊。其实昨天我就是开个玩笑,根本没想把那面古镜卖给白老板,就是想跟李天师讨教讨教阴阳学问,多多指教,嘿嘿。”
我向他敬了一杯茶,说道:“刘老板,客气了。谈不上讨教,你别再李天师李天师地叫我了,万一别人听成李师师,还以为咱俩性取向有问题呢,哈哈。”
大家听了开怀大笑。白芳吩咐旁边的服务人员出去,屋里就剩我们五个人。刘老板又用那块白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冲我嘿嘿一笑,说:“老弟,我这么称呼你没问题吧。你昨天说的很对,那面古镜不简单。我找你帮忙也是因为这面古镜,事情是这样的……”
在这私密的茶室里,我们品着香茶,听刘老板讲述了这面铜镜背后诡异的故事。
故事要从刘老板在欧洲的一场拍卖会说起。在那场拍卖会上,他一眼相中了一面古代铜镜。这面铜镜造型古朴,工艺精湛,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刘老板志在必得,经过几轮激烈竞价,最终以近200万欧元的高价将其收入囊中。
起初,刘老板想着回国后找个合适的买家,转手赚一笔差价。可没想到,他的独生子阿贤对这面铜镜一见钟情。
阿贤在厦门大学攻读历史学,刚刚研究生毕业,过段时间还打算出国留学继续深造。由于专业的缘故,阿贤对古董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痴迷于父亲带回的这面铜镜。
从看到它的第一眼起,阿贤就被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所笼罩,仿佛与这面镜子有着前世的羁绊。
见儿子如此喜爱,刘老板决定暂时不卖这面铜镜了,就让它留在别墅里,确切地说是放在儿子的房间,供儿子细细研究把玩。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仅仅一个星期后,刘老板就察觉到了异样。
一天清晨,他像往常一样去儿子房间查看,却看见阿贤直愣愣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表情木然,仿佛丢了魂儿一般。刘老板心中一惊,赶忙呼唤儿子的名字,可阿贤却毫无反应,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之后父子俩的对话也变得奇怪起来,阿贤回答问题总是前言不搭后语,思维混乱,完全没了往日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
一开始,刘老板并未太过在意,只当儿子是熬夜玩游戏,没休息好,或是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他想着让儿子吃点好的、补补身子,好好睡一觉,应该就能恢复。可事与愿违,阿贤的情况愈发糟糕,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阿贤独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整日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张,脸色惨白如纸,活脱脱一副死人模样。他除了吃饭,几乎不出房间,整天就那样呆坐着,渐渐地连话也不说了,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
这下刘老板彻底慌了神,阿贤可是他的心头宝,是他的命根子,他绝不容许儿子出任何差错。于是,他赶忙带着阿贤去医院检查。
然而,医生的检查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阿贤的身体除了有些亚健康,并未发现任何严重病症。刘老板不死心,又辗转了几家医院,可得到的结论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