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角落将大米袋子装进书包里的时候,一阵风刮过,小沙子眯住了她的眼,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手里的米袋子少了一个。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钱,当然是往供销社跑啦,江米条,鸡蛋糕,桃酥,饼干,丁熹一样称了三斤,这个年代的添加剂没那么多,吃着完全放心,更何况这味道吃起来不比现在卖的差。
售货员手脚麻利的用油打包,看丁熹气质好,出手又这么大方,直接从下面拿出一叠光面大红纸,上面印着糕点图案和写上了北京高级糕点这几个字,包装的那叫一个高大上。
丁熹接过来想着给大队长家送一包正合适。
她肥皂,红糖白糖,牙刷,牙膏,洗发露之类的零零散散的买了不少,通通装进书包里,随后又去了教育局领了课本,这时候书本也比较紧缺,丁熹只领了一半的书回来,只能两个孩子看一本,她又领了些黑板擦粉笔等,满满当当的一大袋子。
她扛着书,后面书包里又背着吃的,简直要将她整个人压趴下,还好不是以前的她,现在这小身板看着瘦弱,其实劲大着呢。
远远的就看见徐颂祁站在树下等她,丁熹忙喊人:“徐颂祁!快!救命啊!”
听到声音的男人看向她这边,只是丁熹手里抱着抱着几乎比她人还高的课本艰难的往这边走。
他走过去接过来一只手轻轻松松的提着,又去问她要她身后的背包:“需要我帮你拿吗?”
丁熹看了看,问:“你还能拿的上吗?”
徐颂祁轻笑一声,直接给她拽了下来,“看不起谁呢?”
身上的东西没了,一下就轻松了不少,忙活了好几个小时,丁熹终于能喘口气了,她舒展着腰身,“看不起我自己咯。”
他将东西提到自行车旁边,把书本绑在了后车座上,又将那个丑的过分的包提在了车把手上。
“坐前面吧。”徐颂祁伸手拍了拍二八自行车大杠。
“这怎么能坐人啊。”她走过去摸了摸,硬邦邦的,这屁股能放下嘛。
“能坐啊。”话音刚落,他胳膊圈住了她的腰身,直接将人提到了大杠上。
丁熹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坐上去了,她手死死的握住了他的胳膊,生怕自己掉下去。
徐颂祁靠近了些让她好好握住自己的胳膊,挑了挑眉头,眼里满是碎光,“看,这不是坐上去了。”
“可是,一会这自行车要动的,这不安全。”
她十分不信任的看着他,要是路上碰上块石头,自己不直接掉下去了。
“没事,你扛摔。”
丁熹:“.......”
他伸手弹了弹她长肉的小脸蛋,长腿一迈跨了上去,双臂将人圈在了中间,男人气息瞬间将丁熹笼罩起来,浓烈的荷尔蒙的味道中夹杂着点淡淡的苦涩香烟味。
丁熹脸一红,坐前面....好像也挺不错的。
徐颂祁脚在地上一撑,自行车动了起来,坐前面和坐后面的感觉不一样,丁熹心情十分愉悦,小手抓住车把的正中间,身体却是在慢慢的往后靠,一点一点的贴上了他的胸膛。
哦吼!热乎乎的呢。
丁熹心里更美了,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干嘛呢。”
男人开口连带着胸腔都在震动。
丁熹脑袋一缩,“没干什么呀,这路不稳,你好好骑车好吗?你要保证我们俩的安全。”
他轻笑一声,“往前点,别乱动歪心思。”
丁熹哼了声,小声嘟囔着:“真小气。”
一路上,丁熹便哼着小曲,便看着沿路的景色,别说这时候的,未被人处理过的风景更有一种狂野之意,夏风拂过,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炎热中夹杂着凉爽轻柔的风飘散而去,每一步都踏在了这自然旋律中,每一息都在吸允着生命的芬芳。
她不免想起曾经看到的一句话【只要人一辈子钓过一次鲈鱼,或者在秋天见过一次鸫鸟南飞,那他就不能做一个城里人,他会一直到死都苦苦的盼望着自由的生活。】
没有人不热爱大自然。
没有生命不热爱大自然。
丁熹如今真真的体会到了,如今她穿梭在乡间丛林里,鼻息间不是各种尾气的味道,是风带来的花香和草木香,耳边不是喧闹的车喇叭声,而是喳喳的鸟叫声依旧夏天的声音。
现在她的生活不也挺好的,何必天天把自己困在如何回城的想法里,命运把自己送到哪里,就到哪里。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身体又自己往后靠了靠,直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徐颂祁低头看了她一眼,丁熹这时猛的拍着他的胳膊,“诶,前面有狗!”
这里正是下坡,很不好控制速度,徐颂祁握住车闸,长腿踩在地上。
前面的正在过着马路的褐色的母狗受了惊,嘴里叼着小狗慌乱的躲进了路边的草丛里,远远地看着他们。
丁熹受惯性作用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她就说嘛!这不安全!
一只手横了过来,从她的小腹处穿过肩膀,猛的往后一拖,直接丁熹拖在了他的怀里。
丁熹脑袋磕在他肩膀处坚硬的骨头上,磕的她脑袋发蒙,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
“你没事吧。”男人有些紧张。
丁熹喘了几口气,“没事。”
这时,她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么的亲密,她几乎是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后背紧贴着他结实的前胸,而他的手直横在自己的乃乃上。
徐颂祁也意识到了,手忙松开了,微窘迫的抓了抓脑袋,“呃....我没摸到。”
丁熹羞的手足无措,什么....什么叫没摸到....
她只敢在他“不省人事”的时候耍宝,丁熹呆愣愣的也不知道怎么回:“哦..没事....那下次...”
她在说什么呀!救命!
“小狗呢?”她从车上跳下来,笨拙着转移话题。
徐颂祁将车子立好,低头藏住了眼里的笑意,“在山上草丛里。”
母狗看到他们下来,往山上跑了跑,随后又停下来看他们的动作。
丁熹:“这狗还叼着一只小狗呢,那小狗怎么不动?”
徐颂祁站在丁熹身旁,四下打量着,“或许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