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看着她那小模样,心都忍不住化了,“可惜了,我家里也没人喜欢吃这些,拿回去放久了怕是也要扔掉。”他像是真苦恼的抓了抓脑袋。
丁熹忍住扭头继续把目光放在电影上。
旁边的男人没把油纸包收起来,只是一直拿在手里,似是真的发愁的啧了声。
丁熹做为一个乐于助人的小姑娘,她抓了抓衣袖,试探的问,“要不然....我买了?”
徐绍眼角绽出笑来,“好啊。”
丁熹心里偷偷乐,瞧她多机灵,她拽过小包要拿出钱来,徐绍抬手摁住,“这里黑,等出去再给我也行,你先吃吧。”
她舔了舔唇,说的也是,这么黑,钱要是掉地上可不好找,她接过他手里的油纸包,冲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捏起一块漂亮的小糕点放进了嘴巴里。
对一个糕点最高的评价是不甜,却好吃,不愧是这个网络不发达的时候还这么有名的糕点,丁熹满足的眯起眼睛,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徐绍虽面朝前方看着电影,但余光却一直是看着丁熹的,看她吃的眉眼都弯起来了,嘴角始终挂着笑意。
见她吃完,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个军绿色的保温杯,“喝点水,这保温杯没人用过。”
丁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她这怎么还连吃带喝的。
徐绍又往前递了递,“没事,喝吧。”
丁熹道谢这才接过来,保温杯里的水是温热的,这么冷的天,喝进去一口,肚子暖洋洋的。
她小幅度的斜眼去打量旁边的人,还挺体贴的,这样的人真的可以试试看的。
丁熹手握紧保温杯,心态开始慢慢的摆正,便认真的了解一下吧。
两人看完电影天已经黑了,徐绍提出送她回家,丁熹没拒绝。
她坐在后车座给他指着路,徐绍骑很稳,她很快就到了胡同口,丁熹便让他停下来了,徐绍伸手给她支撑着身体跳下来,丁熹站稳后,跺了跺脚,将保温杯夹在胳膊底下,扭身去包里拿钱。
“今晚,谢谢你了,这保温杯的钱我也给你吧。”
“不用了。”
丁熹:“什么?”她将自己的小钱包拿出来,摘掉手套想要去拿钱。
“明天等你下班请我去吃饭吧,我在老位置等你。”
徐绍从她的胳膊底下抽出保温杯连着她手里的钱包一起塞进她的包里,“别忘了啊,不然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他冲她笑了笑,“快回去,天冷。”
“哦.....”
丁熹慢吞吞的应着,看着他走远了又转身示意她快回去,她咬了咬嘴唇,心里竟有些暖。
等回家的时候,丁义康和刘冠英正在客厅里守着炉子,一个看报纸一个织毛衣,丁熹嘶哈嘶哈着哆嗦进了屋子,刘冠英放下手中的毛衣,给她脱下外套,拽到火炉旁坐下,“快烤烤,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丁熹将手靠在火炉旁,“唔....跟新认识的同事去看电影去了。”
“听你说过几次这个同事,人挺好的呀。”
“是啊,我刚去的时候就是她帮我的,上班的时候还会给我一些小零食吃。”
“哎呦,可不能老占人家的便宜,你明天带几个罐头过去给你同事分着吃。”
丁熹点头,“行,明天....我俩约好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晚上...我会晚点回来的。”
刘冠英:“去吃吧,但别回来太晚了,要不让你爸去接你。”
“不用啦,妈,我吃完就回来了。”
*
第二天刚到下班的点,丁熹收拾着东西便要走,潘兴珠在后面喊住她,“丁熹,你今天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我妈今天做了酱牛肉,她老听我说你,叫你去呢。”
丁熹抿了抿唇,转身不好意思道:“那个....抱歉啊兴珠,我今天有事。”
潘兴珠眯起眼睛,凑近她嗅了嗅,“不对劲,你很不对劲,说!”
她抓着她的胳膊大有她不交代,就不让她走的架势。
丁熹鼓了鼓脸。
“我知道了!你谈对象了!”
她声音大的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丁熹忙去捂她的嘴,“不是,不是对象,我还在接触中呢,以后还不知道呢。”
潘兴珠眼里爆亮,她伸手搓了搓丁熹的脸,“这人眼光不错嘛,看上了我们丁熹同志,要是这人对你不好,我一定带着人揍过去!”
丁熹嗯嗯了好几声,面前的人长长叹息一声,“小姑娘都有对象了,我还是单身!!”
丁熹在她长吁短叹的时候,便溜了出去,骑着自行车便往老地方赶,昨晚徐绍说的对她很有压力啊,今天这顿饭她非请不可了。
骑了十分钟果然看到站在那的青年男人,他跟周围的人仿佛有壁似的,丁熹皱了皱鼻子,姓徐的男人都长成这么逆天的模样?
徐绍见到来人笑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来个泥塑小马,“听说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些东西,给你拿着玩。”
丁熹握住活灵活现的小马,小声道,“这多不好意思...”手却在小马的脑袋上摸来摸去。
男人笑了笑,“你不是还要请我吃饭吗?一个小马不值什么钱。”
徐绍带着人去了一家规模较大的国营饭店,丁熹想着自己要请客吃饭,便先询问他要吃什么,她拍着胸脯让他随便点,徐绍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丁熹一愣,微不可察的躲了躲。
徐绍收回手,没再有什么动作,点了碗面条,又点了个女孩子喜欢的糖醋里脊。
丁熹见他就点了那么点,又添了两道肉菜,主食给自己买的玉米糕。
两人面对面坐着,她矜持的小口小口吃着,夹菜也只夹自己这边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在乡下狼吞虎咽的样子。
徐绍挑了挑眉,没说话。
丁熹将玉米糕吃完捂着嘴巴小小的打了个嗝,放下了筷子。
徐绍柔声问道:“吃饱了吗?”
丁熹点头,两人一时间安静下来。
手指在桌子底下搅动着,丁熹抿了抿唇,开口,“我还没介绍一下我自己,我今年19岁,现在在邮电局做临时工,一个月十八块钱工资,二十一斤粮食,父母在罐头厂做职工,家里就我一个女儿,没有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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