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政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所以我才把他送到洗剑阁,靠着托几位老友的面子,才勉强让他做了个内门弟子。没成想,这修为没怎么见长,倒是听说他把生意都做到洗剑阁里去了!”
听到此处,九天青衣心中不禁好奇,为何冬昊对做生意这般热衷。
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不知冬叔,您在朝中担任什么官职呢?”
“老朽目前掌管户部。” 冬政坦然说道,并无丝毫隐瞒之意,此事并非什么秘密,随便打听一下便能知晓。
“怪不得冬师弟对做生意如此执着,原来是这个缘故。” 九天青衣恍然大悟,心中暗暗点头。
“九天小友,今日就安心在府中住下,待会儿咱们一起吃顿便饭。” 冬政久处官场,为人处世圆润周到,挑不出一丝毛病。
更何况,这九天青衣乃是洗剑阁的亲传弟子,以他的资质,日后成就少说也是个圣人级别的人物。
提前与他交好,也算是为自己这个不太争气的儿子铺铺前路。
当夜晚宴之时,冬政的大儿子冬晟及时赶回了家中。
冬晟看上去比冬昊年长许多,周身气质儒雅,一看便是走儒家之道的人物,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着磅礴的浩然之气。
其实,冬晟早就收到了自家老爹的传音,在用饭的时候,便暗暗观察起这位天峰的传人。
然而,不知为何,冬晟此前从未与洗剑阁的人打过交道,可一见到九天青衣,心中就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这种感觉毫无缘由,难以言明,他只好将其归结于近日太过操劳所致。
用过晚饭之后,在冬昊的提议下,两人打算去逛逛帝都的夜景。
不得不说,大衍朝帝都的风气颇为开明,内城之中并无宵禁一说。
不少世家子弟携带着家眷,在内城悠然闲逛。内城虽热闹非凡,但总让人感觉缺了些什么。
于是,冬昊带着九天青衣来到了外城集市。
这里倒是充满烟火气息的地方,让人心情放松。
街道两旁,到处都是叫卖的商贩和一些卖艺的街头艺人。
两人正走着,突然,三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公子哥出现在他们面前。
“昊哥儿?” 为首的公子哥看着他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王阳?” 冬昊一眼便认出了这位为首的公子哥。
“昊哥,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你不是在洗剑阁吗?这位是?”
看样子,这王阳与冬昊交情匪浅。
“我离家太久,就回来看看。这位是我师兄,九天青衣。”
“原来是青衣哥,失敬失敬~”
“九天师兄,这是我发小王阳,另外这两位是我的好朋友贾争和祁翰。”
九天青衣微笑着,与三人抱拳示意。
“昊哥,你回来也不通知一声,今日我做东,咱们去登羽楼好好吃一桌!” 王阳说完,便热情地拉着冬昊,朝着登羽楼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五人便来到了登羽楼。
考虑到九天青衣在场,众人并未安排什么出格刺激的项目,只是叫了几个清倌人。
五人围坐一桌,推杯换盏之间,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昊哥,你是不知道啊,自从你走了之后,那吴家老二简直要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了!” 王阳满脸委屈,仿佛有倒不完的苦水。
“就是就是,昊哥,你可得回来给我们做主啊!” 另外两人也随声附和着。
在这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倾诉中,九天青衣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大衍朝,并非皇家一言堂,朝堂之上还有几大世家相互制衡,其中就包括吴家、冬家等五大世家。
这五大世家中,各家的嫡长子早早便被安排进入大衍朝为官。
而像冬昊这种家中排行老二的,平日里大多都是斗鸡遛鸟,一副典型的纨绔子弟做派。
其中,冬昊与吴家老二吴兴业,两人从小就不对付,斗了这么多年。
最终,冬昊在冬政的安排下,去了洗剑阁,这才让吴兴业没了对手,开始一家独大。
虽说王阳、祁翰这三人的家世也颇为不错,但与吴家相比,还是稍逊一筹,因此一直被吴家老二压着一头。
“所以,你们跑到外城来,也是因为吴老二?” 冬昊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
按常理来说,王阳这三人平日里是不屑于来外城消遣的,除非是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
“冬哥,那吴家老二仗着自己的修为和身份,竟然要求我们在内城里见到他就得退避三舍,弟弟们这日子过得太憋屈啦!”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贾争,此时突然放声痛哭起来,那模样委屈至极,就连一旁唱曲的清倌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声尖锐的公鸭嗓陡然响起,打破了这原本还算融洽的氛围。
“哟~这不是王黑炭、祁短腿和贾哑巴嘛?怎么着,你们吴爷爷我之前说的话不好使了?你们三个,也敢大摇大摆地来这登羽楼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迈着嚣张的步伐走了进来。
此人脸上涂着淡淡胭脂,尽显浮夸之态,正是那吴家老二:吴兴业。
“吴老二,这都几年没见了,你怎么还是这副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德行。”
冬昊连头都没抬,仅凭这刺耳的声音,便知是吴兴业来了。
“冬!日!天!” 吴兴业气得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挤出来。
“别乱喊你爹!我可没你这样的不孝子。” 冬昊一脸淡定,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可把吴兴业气得火冒三丈。
一旁的清倌人哪见过这等阵势,吓得手足无措。
眼前这几位,可都是帝都城内首屈一指的世家大衙内,随便一个都能在这城里掀起不小的风浪。
好在登羽楼的老鸨眼疾手快,及时现身。
她先是对着几位清倌人使了个眼色,挥手示意她们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