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的雪峰泛着青铜冷光,孟极的爪子踩过冰面时,冰层下浮出饕餮胃囊的蠕动投影。林霄的烟火刃碎片凝成冰镐,镐尖凿开冰面的刹那,冰渣竟化作细小的青铜文字——全是初代编纂者篡改的《昆仑志》残篇,字句啃噬着凿冰者的指尖。
“墟即饕餮胃。”白芷的狐尾扫过冰面,青丘血脉让她的瞳孔映出冰层下的真相:连绵雪峰实则是青铜獠牙,冰川裂隙是胃壁褶皱,而山巅的瑶池竟是未济之味啼哭凝成的酸液池。
孟极突然炸毛,额间血眼裂开一道金缝。瞳光穿透冰层,照见胃囊深处的迷宫——迷宫的墙砖由《史记》残页砌成,砖缝渗出伪史脓液,将司马迁的笔墨腐蚀成饕餮纹。
字砖噬魂
三人坠入迷宫时,墙砖突然翻转变形。篆刻着“黄帝战蚩尤”的砖面渗出青铜汁液,字迹扭曲成“饕餮饲人皇”;“女娲补天”的篇章则被篡改为“断鳌足炼灶台”。林霄的冰镐刺中砖缝,伪史病毒顺镐柄爬上手背,皮肤瞬间钙化成青铜。
“砍了!”白芷的狐尾如刀斩落。断腕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忘忧茶馆收集的执念炊烟——樵夫的汗味混着酒客的笑声,竟将伪史病毒逼出体外。
孟极跃上墙头,第三只眼映出迷宫核心:那里悬浮着一颗巨大的胃结石,石上嵌着半枚玉璧,璧中封印着未济之味的本体——竟是个蜷缩的青铜婴孩,脐带连着三十六条《炊事录》篡改链。
脐带饲史
伪史链条突然暴动,链条末端拴着的青铜头颅齐声尖啸。司马迁的头颅喷出墨汁,将白芷的狐尾染成漆黑;班固的颅骨裂开,涌出篡改《汉书》的蠕虫。林霄的冰镐彻底粉碎,碎片吸附伪史蠕虫,凝成一柄青铜秤杆——秤盘一端是忘忧茶馆的茶垢,另一端是初代编纂者的无相法衣。
“林教授,这局棋你早输了。”胃结石中传出初代的声音,“你烧的执念,称的痴怨,皆是饕餮的食粮。”
白芷的瞳孔突然淌出金血,青丘血脉在伪史墨汁中觉醒。她的九尾插入迷宫墙砖,尾尖金纹与《史记》原文共鸣,被篡改的字句如活蛇般挣扎——司马迁的残魂从砖缝渗出,执笔蘸金血重写正史。
断笔焚书
青铜婴孩突然啼哭,脐带链条绞碎司马迁的残魂。孟极趁机跃上胃结石,第三只眼爆出金光,瞳光中浮现被遗忘的真相:初代编纂者将昆仑墟炼成饕餮胃囊,正是为了消化未济之味——那婴孩实则是天道裂隙的本体,啼哭能腐蚀历史经纬。
“吞了他!”初代的嘶吼震得胃囊痉挛。青铜婴孩的脐带猛然插入林霄胸膛,却被涌出的执念炊烟灼伤——烟气中浮出寡妇桥的灯笼、青石镇的炊烟、忘忧茶馆的茶垢,这些凡人微光竟将脐带链条熔成铁水。
白芷的狐尾卷住青铜婴孩,青丘血泪滴入玉璧裂缝。璧中“未济”二字突然倒转,化作“济未”——婴孩的青铜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内里跳动的建木嫩芽。
嫩芽饲天
胃囊迷宫崩塌的刹那,昆仑墟雪峰渗出翡翠汁液。建木嫩芽扎根饕餮胃壁,根系吸收伪史脓血,枝头结出一颗记忆果实——果肉是未被篡改的《山海经》,果核则是刑天的战吼凝成的青铜钟。
孟极叼走果实,额间血眼彻底失明。白芷的狐尾卷着青铜钟,钟面浮现初代编纂者的绝命诗:
“饲史三千载,终成灶下尘。
至味非至味,痴人笑痴人。”
林霄的断腕处生出建木新枝,枝头挂着半枚饕餮牙。牙缝里卡着片逆鳞,鳞上星图指向归墟深处——那里的海面正浮起第十口饕餮灶,灶台由无相法衣的残片织成,火种是青铜婴孩最后的啼哭。
尾声:墟胃余温
昆仑墟的雪水融成溪流时,溪底沉着伪史残渣。孟极蜷在冰面上打鼾,呼噜声震落山巅青铜雪。白芷用狐尾蘸雪水写字,冰面上浮出新的密语:
“天道裂隙,在孟极的鼾声里。”
林霄抚过建木新枝,枝芽渗出汁液凝成烟杆。他深吸一口,吐出的却是忘忧茶馆的槐花香——香气中浮出未济之味的虚影,那孩子正在灶台前揉面,身后站着初代编纂者的白骨,白骨手中握着半块玉璧。
璧上血字未干:
“第十灶,在归墟的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