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私塾的晨读声裹着青铜锈味,林霄推开斑驳木门时,童子诵读的《三字经》突然变调——「人之初」三字化作青铜锁链缠住学童脖颈,「性本善」凝成饕餮胃液滴落砚台。孟极化形的银瞳小狐跃上书案,爪尖勾断锁链,断裂处竟喷出《伪蒙学录》:“盘古开天非为仁,饲饕餮者得永生”。
“第三十八灶活了。”白芷的断尾扫过窗棂,青丘残卷映出骇人真相:塾师手中的戒尺刻满饕餮纹,尺身渗出青铜汁液,在地面汇成《饲童谣》:“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饕餮饲我,万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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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尺锁魂
林霄的建木枝刺向戒尺,翡翠根系却被青铜汁液腐蚀。新生的枝梢突然钙化,结出三十六颗青铜骰子——每颗骰面刻着学童命格:「甲子年饲灶」「丙午岁焚魂」。学童们的瞳孔泛起饕餮绿光,齐声诵唱时嘴角撕裂至耳根:“先生教,学生孝,饲得天道哈哈笑!”
孟极银瞳炸裂般亮起,光辉劈开戒尺。尺身断裂处掉出半枚玉珏——正是第十七章沉入忘川的孟婆陶碗残片,碗底新刻初代密令:「蒙童开卷日,饲天功成时」。
“破砚!”白芷的狐尾卷起端砚砸向地面。墨汁飞溅处浮出密室入口——石阶由历代塾师颅骨铺就,额骨刻着《饲师经》:“教非教,饲之道,童蒙养正饕餮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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颅骨课堂
密室中央悬着青铜编钟,钟面篆文竟是颠倒的《千字文》。林霄的建木枝触碰钟杵,翡翠根系突然暴长——钟声轰鸣中,三十六个学童虚影浮现,脖颈拴着青铜锁链,链头没入编钟表面的饕餮口器。
“这才是真课本……”孟极银瞳照见编钟夹层。钟体内塞满被嚼碎的史实残渣:大禹治水的耒耜断柄、精卫衔石的染血残羽、愚公移山的崩裂镐头,全被青铜汁液黏合成《伪史蒙书》。
白芷的断尾插入编钟裂缝,青丘残卷文字如活蛇游走。被篡改的「天地玄黄」突然扭曲,玄字裂成盘古开天斧,黄字迸出女娲补天石——真史光影灼得青铜编钟滋滋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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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刃涤伪
密室突然震颤。初代的虚影从编钟内浮出,手中握着一柄青铜教鞭——鞭身竟由寡妇桥灯笼烛泪凝成,鞭梢拴着银瞳婴孩的胎发:“林教授,可知蒙童最易饲?”
教鞭抽向建木枝的刹那,林霄怀中掉出樵夫的断斧。斧刃残留的汗渍突然活过来,混着精卫衔石的血珠凝成真史火种——火光照见初代真容:他的左眼是颠倒的《三字经》,右眼是焚毁的《生死簿》。
“烧了这伪课堂!”白芷的狐尾卷起火种掷向编钟。
孟极银瞳超负荷运转,幼崽躯体在强光中碳化——真史火种借银瞳之力暴涨,青铜编钟熔成铁水,浇灌出未被篡改的《真蒙书》残页:「人字不改,天字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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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火重燃
私塾地面突然裂开,第三十八灶从地缝浮出——灶台由历代塾师脊骨拼成,灶膛内燃烧着被提纯的愚昧之火。林霄的建木枝刺入灶眼,根系裹挟真史火种贯穿灶身。
“该上课了。”白芷拾起碳化的教鞭。青丘残卷文字附上鞭身,寡妇桥灯笼光为墨,愚公镐痕为字——鞭梢轻挥,虚空浮现真实的《开蒙图》:盘古举斧劈混沌,女娲甩泥成人形,神农尝草济苍生。
学童们瞳孔恢复清明,齐声诵读时唇齿生香:“人之初,性本真,天道在民心!”灶台在朗朗书声中崩塌,青铜戒尺熔成教铃,铃舌挂着初代编纂者的半枚臼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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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铃舌藏锋
暮色染红茶塾瓦檐时,孟极碳化的残躯凝成砚台。银瞳光辉渗入墨锭,映出归墟深处的骇人讲堂:精卫衔石铸成的黑板前,初代虚影手持青铜铃铛,铃舌刻着新密令——
“第三十九灶……在疑信之间。”
林霄摩挲着教铃残片,忽然将墨汁泼向虚空。墨痕凝成学童轮廓,那孩子手握半截断斧,斧面刻着蒙童的稚嫩笔迹:「天字怎么写?」
夜风掠过重生的私塾,碳化砚台突然开裂。裂缝中钻出一株翡翠幼苗,叶脉纹路恰似《真史蒙书》的扉页题字——「教育非饲,启智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