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霖来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大年夜,便在军营度过了。
前几天追击土匪途中,系统再次发了奖励,铜制勋章“肚量需要再大些”。
他的空间容量因此提高了一倍,变为四十格子和一千公斤的存储上限。
得益于此,杜玉霖就不必为给战利品腾地方而丢掉美食,让许彪、马龙潭、安庆余他们在这个大年夜里享尽了口福。
就见杜玉霖从自己的帐篷里不断捧来各种好吃好喝,堆得满营帐都是。
每当被问到他这些东西从哪来的时,便以一句“让那谁带来的”搪塞,至于“那谁”是“哪谁”,没人问得出来。
反正有吃有喝,还堵不住他们那张嘴了?
于是,众人啃着新珉府买的猪蹄子,喝着鹿鸣楼打的美酒,再往嘴里丢一只凤城的干炸蚕蛹子,那叫一个吃得痛快。
一直吃喝到了后半夜,才都各自回去休息。
初一到初三,全营放假,。
士兵可以轮流去局子街转转,只是杜玉霖三令五申,绝不许惹事,惹了事一定严惩。
初一中午刚起来,杜玉霖便去看望了别动队回来的那些伤兵。
尤其是几名重伤号,他挨个聊天、好言安慰,劝他们先回青马坎,等未来军工作坊建起来了,保证能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一席话感动得几人是泪流满面,发誓这辈子就是死也要死在青马坎。
转过天来,大年初二。
杜玉霖率队来马龙潭这边拜年,更是受到了全体将士的隆重欢迎。
这营里哪个士兵不知道,自己能过得了这个年,能有好吃好喝好招待,都得感谢这位杜大人。
杜玉霖大包小包的拉来好几车,把王树常和他手下几个哨官乐得嘴都快合不上了。
马龙潭却是满脸的不好意思,觉着这打从见面来,实在是亏欠人家太多了。
“杜大人,打算何时去见陈督办啊?”马龙潭拉过杜玉霖的一只胳膊。
杜玉霖把最后一个包裹交了出去,与其并肩而行。
“初五去吧,大过年的,就不打扰人家了,毕竟没有私交,去了肯定就得是谈公事嘛。”
“杜大人想得周到。”
边说着,二人就走进了营帐中。
杜玉霖一路上也在观察,经过这些天的休整,马龙潭的士兵也多少恢复了点生气,但跟自己的部队比还是差得远了。
“伤亡的士兵都处置好了?”
一提这个,马龙潭神情一黯,“死的已经就地掩埋了,抚恤的钱回去再逐一发送,受重伤的每人先给五两银子,再多了我也没有了,毕竟还得从长计议嘛。”
杜玉霖点点头,要不是自己给了他一万两,这马大人恐怕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呢。
“这陈督办不会一毛不拔吧?咱们兄弟为了给他撑场面来的,他可不能做铁公鸡啊。过几天我见到他,一定得好好说说你的难处。”
马龙潭急忙拱手,“这可还真得仰仗杜大人了。”
他也不是客气,人家杜玉霖现在的这分量可比自己大多了。
他虽是第一波来增援的,可啥用不顶就闹了个半残,再看杜玉霖的队伍,那真叫兵强马壮,陈绍常但凡眼睛不瞎,也不会重自己而轻杜玉霖的。
这时,王树常进来,送来刚泡好的茶,便又出去了。
马龙潭就要起身亲自倒茶,却被杜玉霖拦住了。
“自己来,咱们是共过生死的,甭跟我客气。”
“好一个共生死。”马龙潭低声感慨。
喝了口茶,味道是真不咋地。
“马大人,以后有什么打算?”他眯眼看向马龙潭。
只见对方叹了口气,就习惯性地捋起了胡须。
“唉,就盼着陈大人能给点抚恤钱,让我还能有脸面回四平,去见那些阵亡士兵的家人啊。”
杜玉霖一脸吃惊,“你的意思......要是拿到钱,就打算离开这了?”
马龙潭凄惨一笑,“那就我这二百多残兵,留在这里不是找丢人么?”
“啧,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人还不有的是?就在这延吉厅招呗。”
看杜玉霖说得如此轻松,马龙潭又好气又好笑,这真是顺风牌打多了的人才能说出的话啊。
“杜大人说得轻巧啊,哪来的钱?哪来的枪?没钱没枪的,谁跟我啊。”
杜玉霖没接他的话头,“那要是有钱有枪呢,还走么?”
“这,”马龙潭沉吟片刻,“那就不走了,回到那林场也是个干耗着,能有个啥出息?”
杜玉霖双手一拍,“这才对嘛,钱和枪这些事,都交给我帮你解决,保准错不了你的。”
这话可引来了马龙潭的兴致,“杜大人可是已经有了谋划?”
杜玉霖觉得也是时候摊摊牌了,便放下茶杯,把凳子往马龙潭这边拉了拉。
“马大人,你说延吉厅这附近,为啥倭国人那么稀罕?”
“矿产呗,这不秃子头上的苍蝇,明摆着的事?”
“那这矿产,你稀罕不?”杜玉霖追问。
“我......我当然也稀罕啊。”
马龙潭突然后知后觉,难道这杜大人看中了此地的矿产?
他看过去,满眼是“难道你是这个意思”。
杜玉霖回看他,满眼是“我就是这个意思”。
杜玉霖将空茶杯倒扣过来,轻点着杯底。
“这天宝山银矿就在这儿,凭什么他程光第能拿,倭国人能取,而咱们就不能来拿一拿呢?”
他有意将“咱们”二字说的很重,马龙潭下意识地跟着点起了头。
“我有一个朋友叫于文斗,你也许听过他的名字,在黑吉两省也是有名的大商人。”
马龙潭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这人。
“他不是干粮铺的么?和咱这天宝山有什么关系呢?”
“商人嘛,啥有利可图就干啥,我早就让他来这边考察过了,据他估算,就这天宝山银矿一处,一年就能整出来个十几万两白银。”
“十几万两?白银?”
马龙潭面目狰狞起来,别看他带兵是行家,但说到搞钱这方面,确实见识还是十分浅薄。
杜玉霖笑着按住对方就要压抑不住的胳膊。
“这还是以当下的产能算,如果以后能搞到更好的设备,这个数上再翻倍都有可能。”
马龙潭直了直腰,好让上下半身的神经连接更顺畅些,方便自己好好思考。
杜玉霖也不打扰他,倒了杯茶在一边喝着。
过了一会,马龙潭看向杜玉霖。
“马某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