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烟听着心里一喜。
赵怀瑾竟是要回去了么？
那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只要他回去了，一切就都好了。
可是外祖母不仅看着不高兴，甚至比刚刚还要更难过。
老夫人嗫嚅着，最后还是狠了狠心告诉她。
“他的身份是……?”
话才说到一半，门就被外面的人打开，陈嬷嬷着急得跑进来。
“老夫人，大，大少爷不见了！”
祖孙俩的谈话被打断，却都疑惑地看着陈嬷嬷。
老夫人撑着姜云烟的手起来，又道：“什么不见了，他不是一早出去了么？”
陈嬷嬷慌乱地说：“大少爷一早和元竹公子，还有秦公子，一起去的鹿林山，途中遇到贼人，大少爷被那贼人追赶，那马受了伤，滚下山崖，大少爷……”
老夫人这次是真的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倒在姜云烟身上。
她忙将老夫人扶好，急忙喊了丫鬟去找大夫过来。
陈嬷嬷赶紧拿了老夫人惯常吃的药，给她喂了一颗进去。
没多久，老夫人这才悠悠转醒。
她紧紧握住陈嬷嬷的手：“佩心，你再跟我说说，瑞儿他到底怎么了？?”
陈嬷嬷眼角也溢出一点泪花，“您别想太多，老爷和夫人都派了人去找了，那位秦公子也是有能耐的，找了很多侍卫去找人，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老夫人又问了是在鹿林山的哪个山崖。
“不是在鹿林山，是在官道边一个小山崖。”
老夫人这才稍稍放心一点，念了句佛号后一只手不停抚着胸口。
鹿林山的山崖最是凶险，曾有人跌下去后，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听到方哲瑞遇险的地方不是在鹿林山，即使人还没找到，老夫人也觉得多了几分生机。
“扶我起来，我去佛堂烧炷香。”
姜云烟和陈嬷嬷一起将老夫人扶起来，又一起去了佛堂。
看着老夫人跪在蒲团上念着佛号。
姜云烟偷偷走到陈嬷嬷旁边，小声问她方哲瑞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陈嬷嬷看了老夫人一眼，示意她出去说。
“大少爷虽不是在鹿林山跌下去，可是秦公子的侍卫说，大少爷腿上是受了伤，这才没能及时从马上跳下来，?”
姜云烟听得心里揪成一团。
她前世没有在方家，根本不知道那时候方哲瑞有没有过这一劫。
只是方哲瑞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因为她知道，熙和五年，因为薛正的事情，方家被连累，也就是这一年，方哲瑞错失了参加那一年的春闱。
但是现如今有没有什么差池都不一定。
就怕有个万一！
方哲瑞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不忧心。
“嬷嬷，我想……?”
她刚想说她有什么力所能及可以做的，多个人多份力气。
有婆子匆匆来报，“二小姐在后门要硬闯出去。?”
陈嬷嬷跺了跺脚，这小祖宗又来了！
姜云烟也知道，方流莹遇到事情性格会有点冲动，需要人劝着才会静下来。
“嬷嬷，你照顾好外祖母，我去拦着表姐。”
她说着就已经跑着出去。
等到了后门，正看到方流莹红着眼睛，手里还拿着根鞭子。
“莹姐姐！”
方流莹听到声音了，倒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别拦着我，我去找哥哥。?”
姜云烟拉住她，耐心劝她：“找也不能这么冲动，舅舅和舅母已经在那边了，你对那里也不熟悉，去了还要让舅母担心！”
“那怎么办！?”方流莹把鞭子往地上一扔，声音都带着哭腔。
姜云烟知道急也是没办法！方流莹现在又难过又伤心，这么放任她出去，就怕出问题。
更何况，那伙贼人现在什么情况她们也不清楚。
“先回去吧。”
方流莹没有挣扎，被她拉着回了院里。
进了门，姜云烟给她倒水，又拿了细帕亲自给她擦脸上的泪痕。
方流莹呆呆地坐着，杯子握在手里，像是要徒手捏爆。
不同于方哲瑞和长姐方钰婷，她更像谢芸，有一副天生适合练武的根骨，只不过不知道为何，谢芸从来不让她练。
她身上那几招三脚猫功夫还是偷偷练的。
她眼眶还是止不住地发红，方哲瑞是她胞兄，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的！
姜云烟心里同样不好受，方哲瑞对她很好，如果出了什么事，她都不敢想这一府的人会有多伤心！
但是此时她还是得劝方流莹：“莹姐姐，表哥一定会没事的！”
她第一次希望一件事跟前世一样。
方哲瑞一定会没事。
方流莹表面应着，过了一会儿，她说：“你说得对，我不能出去给爹娘他们添麻烦，一早上我都饿了，你帮我叫人送些饭来吧。?”
闹了一通后，已经是晌午时分，姜云烟看她愿意吃饭，多少好过茶饭不思，便出去交代了丫鬟送午膳进来。
谁曾想，就一会儿的功夫，她再次回去，内室里哪儿还有方流莹的身影！
她看着大开的窗，一刻不停地出门去，让人赶紧去后门把人带回来。
她自己跟在后面过去，等到了后门，守在那里的下人都说没有见到二小姐。
姜云烟想了想，叫来方流莹的贴身丫鬟，“莹姐姐往常背着舅母出门，都是怎么出去的？?”
丫鬟默着不大敢说。
“现在事情急切，你快说。”
那丫鬟也知道分寸，赶紧指了后院的方向：“后院竹林那边，有个垒着石头的地方，二小姐应该是在那边翻墙过去了。”
姜云烟遣了人从后门出去找，自己带着几个仆从去了后院的竹林。
丫鬟说的那个地方很隐蔽，需要拨开那些枯树枝才能看到地方。
只见高高的院墙下，垒着十几个石头从低到高，俨然一副阶梯的模样。
几个仆从顺着就翻过墙去追人。
姜云烟只希望方流莹别出事，现在这事儿还得瞒着老夫人，否则她既担心方哲瑞，又要担心方流莹。
她正要去春寿堂，竹林外面响起脚步声，以为是刚跟过来的丫鬟，才要出去，却听见方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