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吕布内心的畏惧如潮水般涌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他的手指紧紧握住方天画戟的杆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这样能稳住他内心的慌乱。刚刚那种睥睨天下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他意识到,面对许褚、赵云、典韦三人的联合夹击,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胜算。若是被他们围攻,必然是死路一条。他还年轻,风华正茂,怎甘心就此葬身于这片血腥的战场?即使失去“天下第一”这个称誉,他也宁可选择逃亡,保全性命。
吕布的坐骑赤兔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恐惧,马蹄不安地在地上刨动,鼻孔中喷出急促的气息。吕布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许褚和赵云身上。他猛地一咬牙,转身冲向二人,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勉强抵挡住了他们的合攻。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纵马狂奔,赤兔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战阵,扬起的尘土遮蔽了身后的视线。“文远,快走!”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高声呼喊,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但却没有任何回去援助的意思。
淮南士兵们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吕布远去的背影。刚才还信誓旦旦喊着“鱼死网破”的吕布,此刻竟然第一个逃了。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绝望和迷茫。
没有吕布的带领,他们还能做什么?“投降者生,顽抗者杀!”山谷间突然传来典韦虎啸般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连大地都在颤抖。淮南军士兵们纷纷丢弃手中的兵器,跪地投降,不敢再有任何反抗。那些仍坚守不肯屈服的士兵,很快被曹军骑兵肃清,战场上只剩下一位将士仍在苦斗不休。
那人在曹军骑兵的环绕下,舞动着青天钩镰枪,枪影如血幕般在空中交织,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杀意。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许褚见状,大喝一声,命令曹兵停下攻击。骑兵们纷纷退开,留下典韦、赵云及许褚三人围住这位仍在奋力战斗的将士。
“张辽,张文远。”典韦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记得在濮阳之战时,曾与这位战将激烈交锋数十回合,双方难分胜负。曹操对张辽的勇猛和智谋一直青睐有加,曾多次表达过招揽之意。此刻,典韦看着浑身是血的张辽,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佩。
“方才的混战中,你有逃跑的机会,为何不走?”典韦好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和疑惑。
张辽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悲凉和决绝。他的战甲已被鲜血浸透,身上多处伤口仍在不断渗出鲜血,但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逃,又能逃到哪里?回袁绍的军营吗?他清楚那只会是怎样的结果——被袁绍视为叛徒,或许还会被处以极刑。
他体内的傲气绝不会允许他那样软弱地死去。既然是死,那就该死在战场上,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战士应有的归宿。
“我张辽一生征战沙场,从未畏惧过死亡。”张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目光如炬地扫过围住他的三人。“今日既然战败,我便无话可说。只求一死,成全我的忠义之名!”
典韦、赵云和许褚对视一眼,心中不禁对这位宁死不屈的将军生出一丝敬意。然而,战场之上,他们各为其主,此刻的同情并不能改变什么。典韦缓缓举起手中的双戟,目光凝重地说道:“张将军,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便成全你。”
三人率领数千骑兵,疾驰在通往叶县的官道上,马蹄声震耳欲聋,扬起漫天尘土。典韦骑在马上,双戟紧握,眼中闪烁着战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桥蕤那副狼狈的模样。
赵云则神色沉稳,亮银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心中盘算着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叶县。高伯平与张文远并肩而行,虽未言语,但彼此间默契十足,显然已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了准备。
叶县城墙高耸,守军早已严阵以待。桥蕤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滚滚而来的尘土,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他虽自诩勇猛,但面对赵云、典韦这等名将,仍感到压力巨大。然而,他深知此时已无退路,唯有拼死一战。
“全军听令,坚守城门,不得有误!”桥蕤高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城下的赵云等人已逼近城下,典韦率先策马冲至城门前,双戟挥舞,厉声喝道:“桥蕤小儿,速速开城投降,否则休怪典某手下无情!”
桥蕤冷笑一声,回应道:“典韦,休要猖狂!叶县乃我主之地,岂能轻易拱手相让?有本事便攻上来!”
赵云闻言,眉头微皱,低声对典韦道:“典将军,叶县城墙坚固,强攻恐有不妥,不如智取。”
典韦点头道:“子龙所言极是,但如何智取?”
赵云微微一笑,道:“桥蕤虽勇,但心性浮躁,不如以计诱之。”
说罢,赵云策马上前,朗声道:“桥将军,你我皆为汉臣,何苦自相残杀?不如开城一叙,共商大计。”
桥蕤闻言,心中一动,但随即警惕道:“赵云,你休要花言巧语!我岂会上你的当?”
赵云不慌不忙,继续道:“桥将军若不信,可派一人出城,与我等商议。若我赵某有半句虚言,愿受天诛地灭!”
桥蕤见赵云言辞恳切,心中犹豫不决。此时,副将上前低声道:“将军,赵云素有信义,不妨一试。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
桥蕤思忖片刻,终于点头道:“好,我便信你一次!”
于是,桥蕤派副将出城,与赵云等人商议。赵云见状,心中暗喜,随即与典韦、高伯平等人密谋,决定趁机夺取城门。
副将回城后,向桥蕤禀报道:“将军,赵云确有诚意,愿与我等共商大计。”
桥蕤闻言,心中大石落地,下令打开城门。然而,就在城门开启的瞬间,赵云等人突然发动进攻,数千骑兵如潮水般涌入城中。桥蕤大惊失色,慌忙指挥守军抵抗,但已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