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裴满脸关心,让语柔刚才冷了几分的眸光又温热起来。
“师父,师兄已经帮我吹出来了,没事。”
“那好,落回送语柔先去车上吧!”
“是!师父!”薄落回牵起语柔的手,迎风大步离开。
黄英顿时焦急了,师兄离开谁还能帮她拿包袱嘛?总不能让师父劳累吧?
偷鸡不成蚀把米,眼瞧那两人越走越远,让黄英心里怄火翻天。
师父没走,她再生气也只敢憋在心里,避开师父后,她才敢咬牙切齿的小声咒骂。
“黄英,快点把包袱拿去车里,别耽误行程哦!”
“是,师父!”
“拿得动吗?要不要为师……”
“呵呵!拿得动,徒儿拿得动。”黄英心里悔呀,刚才就该和师兄明说拿不动,现在人被拐走了,都怪语柔那个贱人。
她一脸难为情的笑容都快掩饰不住心里的恨。
管裴懒得纠结孩子心性,大手一拽还是顺手提了重的。
薄落回集中弟子点名清人,管裴大声应和:“可还有谁落下?”
“师父,还有徒儿未点到名。”突然有位小萝卜头抬手。
管裴疑惑:“都这么久了,还有孩子未入册?”他轻步朝小萝卜蹲靠近,霎时不仅疑惑,更多的是惊愕:“鹿竹?!你怎么还在这里?”
“啊?!师父,那徒儿该去哪里?”
“顾世子不是和夫人要你回安阳侯府伺候?”
“啊?徒……徒儿不知道呀?!”
顿时师徒两人都懵了,现在夫人已提前离开,不好问也寻不到当事人禀明,管裴只好又把名单划出去的鹿竹又重写入册子里。
“好吧!人齐,大家陆续上车。”
途中流动性特别大,所有人都疲于奔波赶路,一路还算顺利无忧。
经过月余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千雅阁。
早有听闻千雅阁虽藏于深山之中,却亭阁楼序应有尽有,山下戒备森严,迷雾重重,还有怪物看护。若无人带路,根本无法寻到入阁之路。
即使运气好闯入,那也会尸骨无存,暴死林中。
所以久而久之,除了人高艺胆大之人想猎奇挑战,没人敢在肆意靠近此山雾林。
语柔原以为千雅阁立于大夏神秘首榜,必是有一定道理,但传说顶多有七分为真,三分掺假。
她亲临才发现,那些描述的果然名不虚传。
实地比传言中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师父说“孩子们!到家了!”开始,马车已经摇摇晃晃一个多时辰了,至今还在遥遥无期。
前不见人户,后未见瓮舍。
金蝉倒是“吱吱吱……”鸣叫了一路,惹人困意难消,加上马车的轻摇,让人昏昏沉沉的就想好好睡上一觉。
往深入走,车里一会儿凉意四起,一会儿热面如暑,还韩茹冰窟……
奇怪,什么地方会让人短短几步脚程能感觉到四季之温。
有弟子好奇,想掀起车帘一探究竟。
帘子才微微浮动,就听到有人厉声呵斥:“别动,你想让整车人陪你送死吗?”
吓得又胆怯缩回小手,听到会死人,所有弟子都安分守己,不敢再有贸然之举。
“众弟子闭眼掩耳!”
所有人听话的照做,不敢有一丝手慢,深怕还没入阁就小命不保。
有的胆子大些的,硬撑不听命令,突然就眼前一黑,车外似乎有庞然大物正在发疯狂躁。
那叫声如恶鬼一般恐怖吓人,惊悚的让人不得不乖乖捂住耳朵,屈服得不用人教。
语柔随薄落回坐于前车,声音更是如雷贯耳,像快要扑上马车一样。
除了扑地和嘶吼声外,语柔还听到了有铁链拖地和撞石的声音。
她轻轻松了手,确定没有听错,同时还感觉马儿不怕那凶恶的怪物。
她又悄悄睁开眼睛。
眼前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语柔对外面的庞然大物产生了兴趣,太惊奇到忍不住的渐渐靠近车窗。
“哇哦!”她悄声惊讶。
从窗帘的狭缝透出车外,一双猩红的大眼正巧与她四目相对。
外面的大物瞬间错愕又很快兴奋欢叫,可能没想到运来的会是一车车娃娃。
其他的同伴也随之躁动不安,也像是开心欢呼。
就如饥饿太长见到美食一般,恨不得现在就破车取娃。
忽然,一阵笛声幽起。
狂躁的大物瞬间安静趴地,不再敢有任何动静。
语柔不由惊叹,这笛声出处之人一定很厉害,以后我若也这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能挟制对手就好了!
当然,她也就只能想想。
突然车窗被外面的人敲了几下,马车就缓缓驶入光明。
语柔惊呆的发现,伴随光明重现的场景会是血苋躲在师兄怀里,小手紧紧抱着薄落回的腰寻找安全感,如只受惊的小鸡。
薄落回双手正贴心的捂着血苋耳朵,眉宇紧张拧成一团的闭紧双眼。
“语…语柔,别下车!”薄落回一睁眼就见语柔生气逃走,他被血苋抱得太紧,一时无法挣脱束缚。
转眼之间,语柔已经脱身出了马车飞奔而去。
“哥哥!哇啊!”血苋不知道怎么了,哥哥惊慌吓得她无措的哭喊起来。
啧!薄落回无奈又折返回车安抚妹妹,担心的把车帘掀起探瞧语柔去处。
“怎么了?落回!”
“师父,语柔可能刚才受到了惊吓,一见光就冲车外跑,师父可能帮徒儿照顾一下妹妹?”
“这里林深地势险,你去也找不回来,你安心照顾血苋,为师去寻。”
“多谢师父!”
“驾!”
管裴拉动马缰绳,快马急蹄去寻小徒弟。
语柔一时冲动,气头上不要命的奔跑,停下脚步发现周围全是木林,死寂的阴森恐怖,让语柔头皮到脚跟一直无休止的发麻。
“师兄……”语柔心颤的轻轻呼喊,她以为师兄会来追她的。
可没想到她只顾着低头跑,现在进入到未知境地,才知道后悔。
她凭借依稀的记忆折返,可感觉越走越远,树林和之前硕大的府院完全不同,毫无规律可言。
她有些慌了,可是还不是哭的时候。
“都怪我自己,有了师兄后,情绪也无法控制,不成器!”
语柔边寻路返回边自言自语埋怨自省,不停的找寻自己问题。
感觉走了好久,依旧像在原地打转,一直都是来回折腾一样,怎么走都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