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熙满脸得意的走到前面去迎人,不仅笑得一脸不值钱,还殷勤无比。
“豁哟!顾世子这是想瓮中捉鳖呀还是守株待兔?”
李老爷一下车就见到凑上前的顾承熙,故意阴阳怪气的打趣他。
他心中含喜,丝毫看不出委屈。
喜盈盈的恭维道:“晚辈不敢造次,是在恭迎长辈大驾给我们主持大事。”
“呵!走吧欣胜!带为父去瞧瞧,顾世子说的惊喜是何?”
李老太爷慈眉善目的温温一笑,轻轻抬手往里继续向前。
“是,父亲!”父亲有令,李家主也只好听从父命跟上,没再继续打趣顾承熙。
“呀!看来本王来的正是时候呀!叔父也过来玉将军府啦!”
“呵,今日什么风把夏陵王也吹过来了?”
说话间,老太爷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顾承熙,眉宇微动似乎藏有一丝满意欢喜。
“叔父,晚辈今日来呀,是为给安阳侯府走一趟,不知这喜桥是否能搭成呀?”
夏陵王喜气洋洋表明来意后,双手一拍,门外的下人整整齐齐抬起红箱步入正院。
玉将军府的下人都惊讶得数起红箱。
“这么多?!这可是正妻的礼数,难道我们将军不是如传闻中的入安阳侯府做侧夫人?”
“就是,我就说,咱们主子虽然早年凄苦,可能力出众,人也漂亮卓越,怎么可能会做小?就算将军答应,家主也不可能同意。”
“嗯嗯!”
……
下人都开心欢快的小声议论纷纷,夏天无带人清点聘礼,确定千雅阁勤院旧物也在其中,才放心的折返到正厅回复语柔。
见到夏天无明确的眼神,语柔眸光激动得晃闪烁亮。
不是感动他能允她正妻之位,而是喜他真的言出必行,把师门遗物尽数送她。
语柔轻轻摊开顾承熙刚才写给她的纸笺,手掌大纸笺里唯有一字:“你”
语柔的心颤了一下。
眸光清冷的微微抬起,她突然有些愧疚感,宛如势不可挡的江水涌入心头。
此时她有些理解李薇沫为何会对柳千行那般纠结了。
可语柔清楚的明白自己身份,她和李薇沫不同,由不得她任何冲动。
若只是入安阳侯府做小,不占侯府主母之位,或许就不会这般内疚了。
顾承熙待她之意,岂会一点儿也不知,可遍体鳞伤过来的她,许是在黑暗里待久了,所有心思都在为师门报仇和侍奉她的光明上,已经无法有信心去爱一个人了。
语柔不由自主的摸到随身多年的白玉,想到她曾经应过别人承诺,她的心瞬间紧了起来。
李老太爷和李家主正在和夏陵王商议婚事,语柔一时没控制住心中焦虑突然离席。
顾承熙瞧出她容色似有不喜,也轻步跟了上来。
“长乐,你说……柔儿这次还是会躲着我吗?”
“世子为玉将军做了那么多,就算是颗石头都该捂热了,卑职觉得世子这次一定能得偿所愿。”
“嗯!长乐从未失过口,这次一定能成。”人逢喜事精神爽,顾承熙脚步轻盈如风朝语柔跟去。
跟到了香堂,瞧见里面飘出缕缕青烟,顾承熙知道,语柔是在给师父师母上香。
语柔刚才出来的急,他猜,是不是特意来把喜讯禀承给师门。
顾承熙轻步移到门外,恭敬的握手拜了拜,没有私自入内打扰语柔,而是懂事的在门外候着。
“师姐真的要嫁给顾世子吗?”管思念娇滴滴的瞥个小脑袋问语柔。
语柔愁眉不展,轻叹了口气点点头温声应:“嗯!”
“那师姐不等梦里的人来接了吗?”
“呵!念儿,人海茫茫,乱世这么多年,师姐等不到他了!”
语柔含泪投眸光向那烛火摇摇曳曳的灵牌,伤感万分。
上好香,语柔目光微微泛起泪光,神色缓缓坚定起来。
“来人!”
房里的丫头前身躬拜听令。
“去请顾世子,就说我有事商议。”
“是,将军!”
丫头转身拉门大开,一位挺拔的身姿映入眼帘。
“世子来的正巧,我家将军有请。”丫头让出路恭敬抬手引路。
语柔听到他已在门外,一挥手下人全部退下。
顾承熙看到她的目光坚定落在自己身上,四目相对之际,心忽然欢快的蹦哒不停。
“柔儿,我有话要与你说……”
“世子,我有话想和你说……”
两人忽然异口同声,宛如约好了一般。顾承熙顺话谦让道:“好,柔儿先说,我听着呢!”
“世子,我愿入安阳侯府,但可否不做正妻?无名分也无所谓。”语柔手悄悄握紧悬于腰间的白玉,鼓足勇气想和顾承熙坦白一切。
哪怕她记忆模糊,还是想不起来当年有约之人到底是谁,混乱又零碎的片段让她疑心那人似乎不是薄师兄,虽然和薄落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真的像是另有其人!
那么他是不是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的哪一天来到她身边,邀她赴约。
顾承熙被她的话弄得懵到惊讶。“为何?!”
“因为我与人已有约定,还未……”
语柔话未说完,突然安阳侯府下人惊慌跑来禀报:“世子,皇上宣您即刻进宫。”
“知道了!”顾承熙应声下人后立马转身问语柔:“柔儿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早年间和别人已经互换信物,不能言而无信,请世子……”
“此婚事我不急,你可以在细细思量再定,皇上宣我一定有事发生,我先进宫,柔儿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顾承熙慌乱中宠溺的拉起语柔的手语重心长说完,一步未停赶往皇宫听命。
温书禹出事后,骁骑营也被并入顾承熙麾下,他现在成了大夏最年轻的大将军,统领大军,麾下共三十五万将士。
权力和夏陵王不相上下,就连宋功成都弱下几筹。
功绩也不在话下,顾家满门忠烈,按理来说顾承熙封王袭爵也受得,可与墨国战争结束至今,都没收到皇上旨意。
语柔心里隐隐作痛,她怕这次的婚约是顾承熙用军功所换。
若是真的,那她更是对不起顾承熙的一片赤诚。
“无天,你说我是不是太较真过去了呀?”
夏天无以为语柔在为亡故的薄落回伤痛惋惜,喃喃回应道:“重情重义才会在乎过去,不能怪柔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