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对顾承熙不公平,带着对别人的念想嫁给他,对不起他的真心,更对不起他的赤诚,语柔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将军,二小姐差人送温将军身边的秦娇阳姑娘过来,奴怎么安排?”
“秦将军呢?没来吗?”
“禀将军,只有三小姐身边的人送来。”
“既是这样,收出一院先把骄阳安顿好,可问了紫菀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丫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想说又很快住嘴沉下头去。
“紫菀怎么了?说!”语柔一提到紫菀的事,担心到瞬间忘了刚才的愁眉淡语,将军雷厉的威压立马爆破。
吓得身为杀手的丫头当即单膝跪地回话。“三小姐似乎有些想不开,今日从凌风阁顶楼跳下。”
“可有受伤?”语柔惊慌的边问边往外走去探望。
“将军莫忧,三小姐没有受伤,快落地之际,小姐见身下是柳公子和雨少爷去接,及时运气稳稳落地,有惊无险。”
听到有惊无险,语柔顿然停下脚步,终于松了口气。
“让紫苏她们守紧些,一定不能让三小姐有危险,柳公子身边再添四个影卫,别让三小姐……”
“将军,柳公子身边已经有足够的影卫,都已经比留在顾将军身边的多出一倍了,会不会……”
“无妨,现在柳公子是三小姐唯一的牵挂了,他绝对不能出事。”
“不是还有雨少爷和芽儿小姐吗?”夏天无突然疑惑的问道,语柔仰头长叹了一口气。
“孩子会有人养,可情深难以言表!”
“情深难以言表?为何?我不懂,柔姐姐。”
“我……也才略微懂些!”语柔说话间,手不由自主的握住腰间的白玉。
话未说完,夜雨和柳芽儿也被送来玉将军府。
这样语柔心更是慌乱得不行,她身命里的光连续升起闪烁,又陆续坠落,现在已经所剩无几。
就连当年愿用余生让她日月同辉的人,自离去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语柔受不了她的紫光因情在她生命里消散,连着数日,语柔更衣换脸亲自守在李薇沫身边,寸步不离。
悄然间发现柳千行也悄悄跟着,直到被李薇沫发现。
春闱在即,果然语柔没猜错,柳千行的举动让郁郁寡欢的李薇沫改变了态度,还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就只是想让柳千行安心备考。
“还是柔姐姐厉害,家主和老太爷劝了无数话语,少夫人也安慰不少都效果欠佳,柳公子居然就悄悄跟几日就让三小姐转变了想法,果真被姐姐算准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其他伤痛只能交给时间来结痂了!”
“柔姐姐,那我们还继续守吗?”
“让紫苏她们用心些,有林夕姐姐和红蓼陪着,无妨了,我们去乾安营一趟。”
“是!”
语柔心疼的眸光缓缓移开李薇沫的身上,眼神越来越凛冽,走路带风霸气十足。
处理好军务才到府门,忽然看见陌生又似乎熟悉的身影正朝将军府走去。
“无天,他们是谁?”
“难民吗?瞧他们喜气洋洋的样子又不像,实在眼生,属下也不知其身份。”
砰砰砰……
“你们找谁?”门童应声开门,礼貌的温声问敲门之人。
“狗奴才,你眼瞎吗?我们是你主子的爹娘,还不大开府门迎我们进去?”
“胡说,我们将军姓李,你们找错门了!”
门童客气的推开嚣张跋扈的敲门人,正准备关门,瞧见远处的语柔和夏天无,喜悦的开门前来迎接。
“将军、夏姐姐回来啦!”
“嗯!这是?”语柔抬眸望向有些狼狈的三人,像是赶了好几日的路,面容淡然有些疲惫。
“他们认错门了,奴这就请他们离开。”
这几日守李薇沫安危熬得也很疲乏,既然认错门,语柔没有多搭理他们,绕过他们便想入府。
“站住!”年长的男子突然厉声喝道。
“你……呵斥的是我?”
“死丫头,几年不见,你老子都不认了是吗?”
“?!”语柔满脸茫然,身心俱疲的她不想多话。
“装什么糊涂?来人呀!来人呀!快来瞧瞧呀,我们含辛茹苦养她,长大傍上有钱人就翻脸不认人了呀!爹娘都不要呀!”
“呜呜!爹娘不认,天打雷劈……”
三人莫名其妙的突然无赖在大街上呼来喝去,哭天喊地,没一会儿就引来很多围观群众。
一直记忆模糊得语柔,当听到老妇哭腔哀嚎:“我们大老远从那城来京城寻她,她居然差人拦门,不让我们入府,分明就是嫌我们拖累她,大逆不道啊!”
“那……城?”地名一入耳,语柔颤抖着嘴唇不敢置信的轻声。
忽然一口鲜血吐出,惊得夏天无赶快去扶住她。
“柔姐姐,你怎么了?”
“我……无事……”语柔帅气的把唇边的血擦拭干净,心里五味杂陈。
模糊的记忆也逐渐清晰起来。
“娘……?!”
“啊?!欸!”还想撒泼打滚的老妇听到久违女儿唤娘,霎时木愣一瞬,开心的上前应声。
“来人,带我娘回府。”语柔冷漠的绕过一老一少的男子,上前搀扶起老妇人回府。
两男子提步欲跟上,突然被人拦下去路,瞬间破口大骂。
“妈的,小贱人,你居然敢让这群狗腿拦老子。”
语柔眸光清冷的毫无波澜,搀扶起老妇人继续前进。
“娘!小心台阶!”语柔温柔提醒老妇,完全不在乎身后的粗口大骂男子。
“小贱人,老子知道你这般没良心,当年在破庙就该捏死你,就不会磕头求神医救你性命。”
男子粗暴的把当年的事颠倒黑白,不断往自己脸上贴金,说得语柔嫌贫爱富,忘恩负义。
“菱枝呀!你爹他虽然嘴臭,但他心是好的,念在他当年在破庙为救你愿受那胯下辱,你就让他一起回家吧!好不好?”
老妇人泪眼斑驳的温声劝说语柔,还不停的朝拦人的奴仆挥手,让他们放人过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语柔本该练就成铁石的心肠莫名酸痛得厉害。
生母口中破庙里的噩梦惊醒了尘封已久的脑海,想堵都堵不住。
不知为何?这几日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那么多早已记不清的往事,那些差点把她缠困致死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