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志毅不好意思的伸手去接顾承熙,语柔不放心的打量他是否受伤。
“下官没受伤,玉将军完全放心。”
“那就好,你们快送世子回府,本将还得……”
语柔缓缓松手,范志毅没有撑住昏睡中的人,突然整个滑落,还好语柔眼疾手快接住,不然顾承熙定又得摔淤一片。
范志毅艰难的终于把人背起身,语柔刚想离开,发现文心兰手和脚都伤得不轻,无人搀扶走路一瘸一拐,严重影响回程速度。
担心被人跟上,又将顾承熙陷入危险中,无奈之际,语柔抿唇沉思片刻,当机立断抱起文心兰说道。
“我先送你们回府,快走!”
相比人高马大的壮汉,抱起娇俏弱小的文心兰显得语柔更加身轻如燕,轻松的简直无以言表。
范志毅可就没那么好受了,起初几步还能紧跟语柔脚步,越往下走距离拉得越远。
语柔实在心急如焚,松开环着文心兰腰的手,当场背上昏睡的顾承熙,玉足一登便遥遥领先。
范志毅不甘示弱的抱上文心兰紧追不舍。
语柔送到门口把人扔给范志毅,话都没留一句又匆匆离去。
等顾承熙缓缓睁眼,三日已过。
“世子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喝不喝水?想不想吃点什么?奴婢去做。”
见自己床边坐了个端碗的奴婢,顾承熙虚脱的用尽力气暴怒:“放肆!”
“世子,奴婢……”那丫头还想解释,装腔作势的把额前碎发捋顺去耳后,露出她雪白如玉的颈部。
“长乐、未央!”顾承熙大声呼喊护卫,音落迟迟不见人来,怒呃的呵令:“来人!”
“奴在,世子有何吩咐?”两个仆人开门从外面进来,眸里夹杂几分疑惑。
顾承熙嫌弃鄙夷的冷声命令:“拖出去杖毙!”
“啊?!”丫头突然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满脸错愕的愣在原地站着。
“遵命,世子!”两个奴仆一人一边上前架住那丫头,都拖至好远才想起来呼唤喊冤。
可惜已经没有了任何机会,没受几棍就已命丧黄泉。
院里的尸体都还没有处理,血迹斑斑点点洒落遍地,也没来的及冲洗。
“来人!”顾承熙拖着虚体起身坐去桌旁又冷声发话。
这次所有听候的奴仆心抖得紧,不经事的人还有双腿发颤的,唯唯诺诺的等待主子命令。
“即刻把这些拿去烧了全部换新的,本世子说过了,若正院再有女子出入,刚才的就是下场。”
顾承熙态度非常坚决,吓得奴仆们恭敬的齐齐跪地回应:“是!”
正当他气愤难消,拍桌惹得手疼,抬眸检查时发现绑扎后特有的打结手法,瞬间眉宇温柔宠溺,眼里的寒冰恍然泛起几丝温情。
“长乐、未央呢?”
“禀世子爷,三日前是范大人和文小姐送世子回府的,至今长乐和未央都没回来,奴以为是世子派他们出去了,所以没敢多问。”
“嗯!”顾承熙瞧纱布血迹不多,药香浓郁,明显是才给他换上的,没有在多提一句,等下人换好所有被褥垫单,他才一瘸一拐回床上休息。
那丫头血溅满地,正院看护得更加严厉,这让之前处心积虑想接近顾承熙的丫头瞬间死心。
只有阿玉满脸都藏不住的野心。
她还是想仗着当年的救命之恩为以后铺路,哪怕暂时只是做通房、或是毫无名分的暖床丫头,她都在所不惜。
以往顾承熙受伤,文心兰根本坐不住家里,这次除了送他回府那日后再也未曾见过。
语柔更是,自从文心兰下毒被禁足后,几月里连照面都不打。
这样,让阿玉更加信心满满,这时候的青年男子一定寂寞空虚冷,更需要女子温柔呵护。
媚眼如丝般挑起嘴角,满脸都在计划该如何靠近正院。
黑夜里突然落下一个人影入玉将军府。“禀主子,世子醒了。”
“精神如何!”
“好得很,刚醒就杖毙了房里的丫头。”
语柔惊讶得手里杯中水起了一丝波纹,疑惑的望向探子。
“只因世子醒来时,那丫头坐他床边。”
“你怎么确定是因为坐了……他床?”
“因为世子当场就把所有铺笼帐盖全烧尽,都换成新的才回床休息。”
“豁哟!好端端一姑娘,可惜了!”语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对,也打心里为那个丫头感到惋惜。
“主子,那奴还去安阳侯府吗?”
语柔放下茶杯,掏出手绢轻轻擦去指尖的汤汁,轻声发话:“能杀得起人,想必伤势已无大碍,这几日正是用人之际,不必去了。”
“是!”
“紫菀回京不归家,反而带着孩子躲去泽安白家,想必是因为戚大人之故,你带两人赶去泽安暗中照顾她们母子吧!”
“不结回来吗?奴听说温将军已经安然到家……”
不等暗卫说完,语柔冷声打断道:“不必,也不能让此事传入紫菀耳里。”
“为何!这可是三小姐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事了,奴以为主子会第一时间告知三小姐,怎会……”
“因为……这个温将军并非是紫菀等的人,让她知道此事,岂不是刚失而复得又得梦境破碎?”
“……”暗卫忽然不知道如何接话,茫然的杵在原地不动。
语柔轻轻拍了一下暗卫的肩膀,意味深长的叹道:“空欢喜也很痛的!”
“奴明白了,天一亮,奴就启程前往泽安。”
“嗯!下去吧!”
语柔挥挥手,独自一人静静的坐回那冷清的桌子旁边。
月光如玉般洒落遍地,也温柔的留出一束在语柔身上。
“语柔,我不争不抢,她成你太阳,我做便你的月亮可好?你分我灿阳,我赠你月光,从此我日月两耀,你也日月同辉,如何?”
忽然这句话冒出脑海,语柔无意间把怀里的玉佩爱惜的捏在手中,舍不得又难受得让心梗得慌。
他真的忘了约定,还是已经无法再出现了?
乱世间,真是难以言喻这生死百态。
“若他就是你,该多好呀!或是我永远想不起来这誓言,也会很好的吧!对不住,真不是我想失约,是我确实不能再辜负他了,若……若这次细作全剿灭后你就出现,我便抗旨与你赴约,若你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