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话音未落,顾承熙没好气的接过话道:“好个屁,要回你们自己回,寻不到柔儿,我回去有何用?”
顾承熙生气的掷下茶杯,震出几滴茶汤散落在桌上,水珠忽然印出一个姑娘。
眉眼淡若,一眼如梦。
顾承熙恍然转身,那姑娘倩影刚好略过身旁,他喜出望外站起来想喊“柔儿”!。
未央一把抓住激动的主子:“公子,那不是柔姑娘。”
顾承熙生气的甩开未央的手,回眸人已经走远。
“长乐,长乐,长乐……”顾承熙紧张的大声召唤去付账的属下。
长乐第一声就已经提步赶来,听到主子着急忙慌,他也飞快奔走听令:“公子,何事?”
“快跟上!”
顾承熙手指包袱,说完就快步朝面生的姑娘离开的方向赶。
远远跟着他们到一片树林,才发现那姑娘武功非常好,居然单枪匹马来堵人。
“是吧,公子,属下都说了那不是柔姑娘,现在好了,要不要英雄救美?”未央傲娇的得意起来。
长乐才明白追来的目的,他细细打量远处一人勇敢拦下马车,手无寸铁敢面对执刀示威的七八个护卫,还花容不惊,毫无退意。
这番胆量,难怪顾承熙主动跟来。
早就听闻千面女将军能力卓越,被称为墨国的煞玉将军。
“长乐你说话呀,愣着做甚?咱们快走吧!”未央想让长乐劝劝主子,能在墨国不容易,找人要紧,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嘘!别说话!你照顾好公子,我去救人。”
长乐的话,让顾承熙紧张起来,他不想引人注目,可又担心眼前的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
“等等!”他立马抓住起身的长乐,还是想再确认一下,因为前几天他也好像曾认错了人。
明明他感觉就是语柔,可最后落实都说不是,让他失落伤心了好久。
前方架势,明显男强女弱,女子一人孤立无援得被围困在中间。
她赤手空拳打斗,车上的男子轻蔑的轻笑看她被多人卡死,让她无法逃离。
本以为她会输,护卫近身之际,不知藏于何处的刀匕直接封喉。
几人都是落地见血,没有呼喊之机,车上的男子想拔剑反击,已经被女子先发制人断了他的念头。
“就……这样,手筋就没了??”未央惊讶的感叹,才让顾承熙缓了紧张。
长乐骄傲的敲了敲未央脑袋:“咱们玉将军何等人物?就这么几个人的血,还不够喂那俏匕首呢!对吧!公子!”
“呵!柔儿……”顾承熙嘴里刚念,眼眶忽然就湿润起来。
“啊?!会不会又像上几次一样弄错了?”未央脑袋嗡一下想起来,眼前女子武功好确实没假,可那示威的声音明显是墨国本地口音,容貌也不像,玉将军最擅长的剑都没见她带一柄。
哪怕木枝都未曾捡拿一根。
这话一出,都已经笃定的顾承熙也愣在了原地,一步也无法踏出。
直至见女子推受伤的男子入马车,驱车轮动才缓过神色。
顾承熙不死心的冷声令:“跟上!”
主子不甘心,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住马车。
人力和牲口之差很快就立竿见影,没了武功傍身的顾承熙更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得亏长乐早就摸清主子脾性,一路上留下标记,正当顾承熙心酸苦楚之际,准备的马匹终于追上他们主仆三人。
马蹄翻腾,不费吹灰之力便能遥遥看到马车。
他们不紧不慢的紧跟其后,绕过那一山又一山,一弯又一弯。
寒风凛冽,满坡的乔木顶端已经被冷冬摧残得不剩几张黄叶,萧瑟不堪。
“公子,属下跟吧,这天寒地冻的,可别再冻坏了身子,让未央送主子回城歇息。”
“不用!本公子身体好着呢,不许乱说,让柔儿听到该嫌弃我了。”顾承熙心酸的撇嘴批责,自顾自驱缰继续前行。
口角团团白气也起来热闹,人去哪儿都形影不离,宛如恋倦俊美少年的小仙子,黏腻难分。
空中也不甘落后,飘飘洒洒飞舞翩跹,纷飞落入各处。
“下雪了,属下求公子,回吧!”长乐真心的央求执着向前的顾承熙。
马车不知去处,他们也不知归处。
不远不近,又遥遥无期,让人心中隐隐发痛。
前方的马车忽然停了!
后面的三人也突然拉住马缰,环顾四周,环山仅有一条去路。
兵家最爱之地。
高又险且无退路,最佳关卡之地,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也是最好的……
“不好,有埋伏!未央,快带公子原路撤退,快!”
长乐意识到前方危险,立马转头命令未央保护主子。
“来不及了!”顾承熙则冷静又寒肃的低鸣,宛如待战的雄狮沉吼。
让长乐和未央都有些诧异,顾承熙的武功受损会不会是假消息?
果然不出所料,山上开始蠢蠢欲动,两侧山峡都出现执刀人大吼示威,吓得马慌退好几步。
山路崎岖,有马车累赘,导致逼退的马儿退无可退才定步缓惊。
马车里淡定的出来一女子,一身醒目的火红色衣裙,顶住寒风矗立在鹅毛大雪中。
顾承熙曾幻想过的花楸红穿在她身上。
孤独又绚烂,倔强又任性,像极了冬天高山上那震撼的花楸树。
任凭风雪再大,土地贫瘠多深,都吹不散她一夫当关的霸气与独立,也折不断她傲然风骨的坚定和不移。
她静谧不惊,似在探查前方敌军,又像在等待近身破击。
忽然她回身朝顾承熙主仆三人,眸光像再闪烁,本来沉稳的姑娘突然向空抬手。
像在警告他们别靠近她,快走!
又像在向谁发令。
林中的吼声越发洪亮,“驾!”顾承熙却像疯了一样狂奔向她。
“公子,危险!”长乐紧张大喊,可早已来不及,只得狠批马臀跟了上去。
见他们三人未走,反而疯扑向她,她无法再冷静的大吼道:“枪来!”
一根红缨银枪从林中突显。
姑娘干净利落接住绕身于后,冷眸朝前方雪地里冲来的人群喝道:“杀!一个不留!”
“长乐,公子是不是疯了,都还没确定,怎就冲上去了?这可怎么办呀?!”
“怎么办?你还没看清吗?那陌生的姑娘不是别人,就是……!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