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随着关门声响起,沈亦之却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自己聪明。
顾淮闷哼一声,他被人一把按在墙上,眯了眯眼看着近在咫尺暴怒的闻谨:“你做什么?”
“你问我做什么?”
闻谨刚一直等候在外面,手术这么久还没做完,而且里面也没有医护人员进出,这不正常,他发现了不对就留下个人守着,独自出来观察。
昨天医院因动乱事件,今个格外萧条与安静,他听见特殊监护室内传出大声的争论,靠近一听居然是沈亦之的声音,便推开了守门的人直接冲了进来。
谁曾想进来就听见这让他心惊肉跳的对话,此刻摁住顾淮的手都在抖:“我还想问你做什么呢!”
外面守大门的两位工作人员气喘吁吁跟着闻谨进来,看见顾淮和沈亦之急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两位主任!这人…这人我拦不住,他就进来了!”
沈亦之忙道没事,和颜悦色得让人下去了。
监护室内室前的工作人员也缩了缩脖子,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直往外面挪。
偌大的监护室大厅落针可闻,顾淮沉着眸瞥了沈亦之一眼。
沈亦之打了个哆嗦,他是知道闻谨一直在医院内打探消息才故意那么大嗓门不假,但他也是为了顾淮好啊!
“闻谨,我们好像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吧?”顾主任冷着眼将闻谨的手拽下去,拍了拍袖口,皮笑肉不笑地道:“这里是医院,不是您的司法部,闻副部长。”
一句闻副部长让闻谨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他们对外的关系没那么好,这是特殊监护室,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摄像。
想通这点后他收回手后撤两步,明明有更好的理由阻止顾淮进去,遂语气不善地问责:“顾博士要不要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如果我没记错,里面那个Alpha现在的管辖权归属我们司法部。”
顾淮眯了眯眸子,他又垂眼看了眼手表,在心里预估了下距离和时间,随后冲着闻谨笑了下:“好啊。”
就在闻谨和沈亦之琢磨他这笑是什么意思时,顾淮做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举动。
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掰开监护室的锁,“啪!”一声将自己关进去!
“……”
!!!
沈亦之倒吸一口凉气,对这行为瞠目结舌,下一秒意识到这行为代表的意义——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飞快的把台前的工作人员挤掉,调出紧急防护处理界面,盯着里面的画面大气也不敢喘,嘴里还念叨着:
“顾淮…你#¥%&个疯子!”
闻谨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在顾淮挪步时洞察了这人的想法,奈何顾淮离门太近了,根本来不及制止!
他收回举了一半的胳膊,觉得这手臂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
闻副部长的目光同样紧紧盯着里面的情况,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
厉时安写完最后一笔,长舒口气。
他打开投稿网站将最近撰写的文章一键投送,细细检查没有错误后抬头,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休息时顾淮书架上一本放在角落里的书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走过去将那本书拿在手中,念出了书封上的名字:“腺体…能量学?”
作者:顾淮。
顾淮哥哥写的书?这就是他昨天说的《腺体能量学》吗?
这篇论文居然还出了本书……看来真的是很重要的学说。
他坐回去翻看书本里的内容,有许多专业术语和实验他看不懂,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仍旧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每个人的腺体中都有一股能量…而这股能量理论来说是可以被转移和滋养的。”
“可惜现在的技术无法实现这样的设想……假设有一种合适的介质,能将一个人的能量注入到另一个人腺体中,那么另一个人腺体中就会有了两股能量。”
“理论上,被注射的人腺体能量变强,然而考虑到个体差异——腺体能量的属性和强弱不同;前期实验中会出现强烈的排他反应,包括但不限于腺体腐烂、能量失控、狂暴嗜虐……”
这些结论他还是看得懂的,他猛然从书本里抬起头,瞳孔震颤。
这个腺体转移的排他反应,怎么这么像……
怎么这么像厉家研制出的“信息素诱导剂”的副作用?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如果有关系,顾淮又为什么会提出这个学说?
他突然强烈的想知道些什么,拿出手机拨通顾淮的电话。
“嘀——嘀——嘀——”
没反应。
“嘀——嘀——嘀——”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
厉时安撂下电话,他皱了皱眉,猜测顾淮在忙,又拨通了沈亦之的电话。
“你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
没想到还是一样的结果。
他想到昨天那个离奇的Alpha,那个症状好像和顾淮书中说的症状非常相似,和信息素诱导剂后遗症的症状也非常相似……
他无意中听那些小护士们谈论过,今天早上顾淮说医院有点事应该也是这个Alpha的事。
临走时还听说军机署的人来了,司法部也会过去。
司法部?对了,闻谨哥哥!
他给闻谨发了几条消息,一秒、两秒、五分钟过去了,消息依旧是石沉大海般,没有半分回应。
如果说刚刚只是有一点疑惑,那么现在那种奇怪的感觉已经顺着脊骨转入大脑神经,让他坐立难安。
有什么能惊动军机署、司法部的同时还让医院两位主任医师脱不开身?
厉时安从椅子上站起来,心里有挥不去的阴霾,遂决定去医院看一看。
顾淮的住处离医院不算远,大约一刻钟后厉时安来到第一腺体科医院大门前,今天医院内人流异常稀少,因为他的接连造访,门口护士都要认识他了。
他冲护士点点头,直接向顾淮的办公室走去。
突然他顿住脚步,余光在二楼的拐角处…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准确来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曾有近两千个日日夜夜,他们朝夕相对。
他面露疑惑,有些不太确定地低喃道:“秦重……?”
他怎么也刚巧在这?
什么事需要秦上将亲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