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江乐乐走进一个拐角,从二人的位置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闻修收回视线,突然笑了:“这些年没让他生亲儿子,倒是让他捡了个假儿子。”
“不过…秦重。”
“嗯?”秦重抬眼。
“你说秦家战功赫赫,我闻家比不上时候的模样…”闻部长咬了咬后槽牙:“真是欠揍啊。”
秦重愣了愣,突然开怀大笑起来。
“难道不是吗?你家那个闻谨拿什么和我比?”
闻修本来还有些不快,说起闻谨就又变成了嫌弃:“那些老头子选的继承人…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学会了老一套的古板,丝毫不懂变通。”
他叹了口气:“闻家到他手上,怕是永无翻身之日。”
“这不是还有闻修兄?”秦重笑着举起水杯,扬了扬下颌。
“喝白水?没诚意。”
嘴上虽这么说着,闻修还是仰首干了这杯白开水。
他把杯子放下,余光扫到门外时顿了顿。
“秦重,你老婆来了。”
秦重微怔,他下意识接到:“安安?”
闻修挑眉:“哦——安安?”
秦重:“……”
对了,他离婚了。
那闻修说的是解千然?他们还没结婚啊。
秦重向楼下扫了一眼,他先是注意到厉时安,随后看见omega和人牵着的手。
omega牵着顾淮的手,跟在人身后寸步不离。
秦重眸光在那双手上停顿片刻,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喝水。
“我和千然还没结婚。”
闻修收回揶揄的目光,对秦重的回答不置可否。
·
自从和秦重分开后,厉时安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
好在之前他极少外出,因此和这些新贵并不熟悉,否则让人认出来就尴尬了。
他牵着顾淮的手,落后半步一起往楼上走去,小声问顾淮:“我们直接进去?”
“嗯,”顾淮点头:“我提前交代了不用接待,我们自己上去就好。”
“好。”
还可以提前说?
厉时安再次感叹顾淮的贴心。
他跟着顾淮一起登上二楼,看着对方轻车熟路的模样不禁问:“这地方你很熟?”
“我的病人中有一些权贵,他们经常约我来这里吃饭。”
这话谦虚了,哪里是有些权贵,分明个个非富即贵。
声名显赫的顾博士,一诊难求。
湾雅楼的拍卖系统是一座独立的大楼,正前方是一个庞大奢华的拍卖展台,几乎占据了大半个一层空间,周遭围绕着水晶铸造的阶梯。
大厅一层并没有座位,四周是一些类似宴会厅的点心酒水,以及部分展品。
是的,这座拍卖厅,是没有普通座位的。
它不向普通人开放,任何想参与拍卖的人都需要通过特殊渠道获取资格。
而这些人都落座在二层包厢中,厉时安一边上楼一边观察着二层这些大小不一的包间。
“这些包间有些是给特定人预留的,有些则是流动的,”顾淮开口解释,他指了指最大的那几个包间:“比如最中间那一间,属于帝国元首江怀祯,旁边的则是秦、闻两家的固定包间。”
“帝国元首?”厉时安问。
这位元首他倒是听说过,不过知之甚少。
听说好像没什么实权?存在感不是很强。
“对,江元首这次也派了人来。”说话间顾淮推开了属于他们的包间:“进来说吧。”
“好,”厉时安走进包间,刚想在沙发下坐下就发现前面还有一扇门。
“嗯?这扇门是?”
这时顾淮也关好门走了进来,他打开了里面那扇门。
视野刹那开阔起来,半弧形的落地窗铺满整个墙面,令整座大厅一览无余,粼粼光波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让人仿佛置身于光亮的水晶球中。
为了让客人更好的看见拍品,房间内甚至配备了水晶大屏,用来全方位展示拍品。
“这里才是给主人家准备的房间,”顾淮说:“大多数来这里的人都会带一些保镖和下属,外面那间房是给这些人休息用的。”
厉时安点点头:“哦,好像是。”
好像确实有这种情况,他之前也遇见过,不过之前都是跟着家里人一起出去,没太在意这些。
他很久没有出过门了,虽说今天有正经事,但是在顾淮身边,眼下的场景又如此漂亮,还是免不了有些兴奋。
omega坐进柔软的沙发里,随手翻开茶几上拍品的小册子:“今天都有些什么东西?”
“除了压轴的药剂外还有不少新奇的小玩意,你先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直接买下来就好。”
“买下来?”厉时安微微睁大眼:“你…这里的东西…”
看着omega欲言又止的模样,顾淮笑了笑:“别担心,你的顾淮哥哥…非常有钱。”
“非常…有钱?”厉时安歪了歪头。
在有钱前面还要加上非常两个字,五年不见这人去抢银行了?
似乎看出了厉时安的疑惑,顾淮显得有些无奈,他在omega身边坐下来,为人抚去鬓角碎发:“别乱想。”
“这几年帝国一直在打仗,战争期间除了炮弹之外最贵的是什么?”
被戳破心思,厉时安轻咳一声:“是…医疗?”
“对,”顾淮帮他翻开那本册子:“所以你顾淮哥哥我有的是钱,随便花。”
“看上什么买什么。”
厉时安眨眨眼,忍不住笑了。
·
湾雅楼拍卖厅二楼,解家包厢内。
解千然百无聊赖翻弄着面前的拍卖手册,目光有意无意地往闻家那边瞟。
“看什么呢?思春了?”
一道讥讽的女声传来。
解千然动作一顿,面色肉眼可见沉下来:“解娩怡,你成心找我不痛快是不是?”
解娩怡一边欣赏自己最近新做的美甲一边冷哼道:“不知道是谁找谁不痛快!”
“某些人啊,攀了高枝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咬了咬牙:“怂恿着别人来报复自己的亲姐姐!”
“亲姐姐?就你!?”解千然嗤之以鼻,他好笑的看着解娩怡:“解娩怡,你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当初父亲母亲偏心你都偏心到什么地步了,如今就算有什么也是你自作自受!”
“自己行为不检点在外面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回到家里来给我泼脏水?现在父亲可不是只会听你一面之词了!”
解娩怡听见这些话漂亮的脸都扭曲了,他先是忌惮地看了秦家包间的方向一眼,随后忿忿地说:“我都查过了!就是你那个未婚夫干的!”
“解千然,我最近没惹你吧?是你非我找我不痛快才对!”
解千然本来正生气,看见解娩怡这斩钉截铁地模样突然有些不确定了起来,他感到一丝不对劲。
解娩怡说秦重报复他?
可自己没和秦重提过这件事啊……好奇怪。
他可不认为秦重会突然圣母心泛滥帮他教训姐姐。
毕竟前段时间那家伙易感期差点把他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