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之一头雾水:“什么?”
“你看出什么了?”
沈医生心下一凛,小宋难不成发现了什么他没发现的?
转念一想也不对啊,他一个腺体科专业的医生,副主任级别!都没看出厉时安有被强迫的痕迹,这小子一个神经内科专业,还是个毕业不久的崽子,能看出来什么!
沈亦之咬牙:“你小子唬我?”
小宋医生笑了笑,没有丝毫虚晃一刀的自觉,神态自如:“哦,我猜的。”
沈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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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见他腺体受损严重,有暴力撕咬痕迹,身体上许多旧伤,精神状态也非常不稳定,明显有遭受巨大打击的迹象。”
小宋医生如是说道,他虽这么说着,眼里却无一丝或担忧或谴责的神色,只是出于那点微薄的职业道德去陈述现实。
“所以我以为他被人暴力对待过,omega身体本就脆弱,可也很少有伤到他这种程度的,从腺体到精神,再到身体,没有一处完好。”
只有讲到顾淮他的语气才有些起伏,虽然是带着些针锋相对的:“还以为是顾淮……”说完他好像还有点遗憾,转身就要往回走。
沈亦之叫住了他:“宋霖祈!你就这么走了?”
宋医生面上看着也就二十出头,这个年纪博士毕业已经很不容易了,但他胸口赫然贴着主治医生的标签。
这位年轻的Alpha主治医师转过身,一副不解的模样:“啊,还要说什么?”
沈亦之被怼了下,无奈:“你说了一大堆问题,他这晕倒的事怎么解决?”
“哦,”宋霖祈走回来,说:“这不是顾淮的人。”
“顾淮的人就不用治了?”
宋霖祈沉默了下:“他比我厉害。”
“他现在在手术室。”沈亦之强调:“你不能因为破不了他的记录,就怀恨在心。”
“我没有!”宋霖祈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瞪了沈亦之一眼:“我回去给那个omega开药。”
沈亦之点点头,跟着小宋医生走进诊室,一闲下来就止不住嘴欠:“你怎么没一起去做手术啊?”
“我在神经内科,不在外科。”宋霖祈声音闷闷得。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你大学的专业是外科,内科只是你选修的专业,那时候你内外双修的天才之名可是连我们这些已经在工作中的老年人都如雷贯耳呢。”
“有什么用……”宋霖祈嘟囔着,手里毫不含糊地开药。
“还是没比过顾淮,对吧?”沈亦之笑了。
“…………”宋霖祈沉默。
他们三个是一个大学毕业的,沈亦之和顾淮在同一年级同一专业,彼时的顾淮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除了主修的腺体科,就连兼修的外科也刷新了创校以来的成绩记录。
这让后来被誉为外科小天才的宋霖祈十分在意,但可惜的是,直到离校之前他的成绩都和顾淮差了一分。
让心高气傲的宋霖祈很难接受。
一分之差,奇耻大辱。
“我现在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宋霖祈冷着脸拍他一张药品清单,哼了声:“快去取药吧,沈学长。”
“你不是喜欢外科?”沈亦之接过清单查看,同为医生他也知道这些药品,嘴上还不闲着:“怎么,因为性格太差被挤兑出来?”
“……你!”宋霖祈简直不能和这家伙处于同一空间内,他脸都憋红了,却拿犯贱的沈亦之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才被挤兑出来!”
“我可不会,小朋友。”沈亦之伸出一只手指晃了晃,在要被打之前拿着药品清单赶紧跑了。
宋霖祈:“……”
他垂下眼,整个人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在原地站了许久后才失落得关上门回去。
·
沈亦之取完药后急匆匆往上走,一边走一边拿着盒药翻来覆去得看,差点迎面撞上同样步履匆匆的闻谨。
闻谨接到消息后带着司法部的人急忙赶来,他看见沈亦之还有点诧异:“不是说那Alpha腺体受损在做手术,你没去?”
沈亦之把药盒子放回去,走到闻谨身边说:“顾淮在里面,来的这么快?”
“嗯,知道消息后赶紧来了,手术严重吗?”闻谨问,他瞥了眼沈亦之手里的药袋子:“那个Alpha的药?”
“不是,”沈亦之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就发现闻谨身后那俩司法部的Alpha伸长了脖子往这边听:“……”
他用眼神示意闻谨,这什么情况?
闻谨也非常无奈,他转过身,对着其中一个Alpha说:“手术还没做完,你们先去那边等着吧,我这还有点事。”
这是赶人的意思,那两个Alpha虽然还想留下来听,奈何没有合适的理由。
其中一个青年Alpha赫然就是任斌,他笑着点头哈腰:“好的好的,闻副部长您先忙,我们就去那边等着了,有消息随时来向您汇报。”
闻谨礼貌点头,和沈亦之结伴离开。
沈亦之碰了下闻谨,朝着任斌二人走的方向使个眼色:“喂,你这什么情况?瞧着不像是亲信啊。”
闻谨叹了口气:“没办法,我刚去司法部,根基尚且不稳,之前接触的都是军中之事,如今那边完全是秦重的天下,我就被安排回了司法部这边。”
“根基不稳?”沈亦之不解:“谁人不知司法部和财政部是你闻家的天下?你身为闻家的继承人在自家地盘还有不稳的说法?”
闻谨苦笑:“我那小叔叔可不是省油的灯。”
司法部和财政部是闻家的天下不假,但近些年来闻家内斗不休,乌烟瘴气,分割成了两个党派,也只有其中一个党派大力支持他这个继承人。
而以财政部部长闻修为首的另一个党派,则不赞同闻谨这边守成维稳的做派,以让闻家发扬光大之名,欲将其取而代之。
他今年不过二十七岁,和已经三十七岁的小叔叔在根基上无法比拟,前些年又多在军中,未曾参与这些党派斗争,只挂着虚名。
直到战争结束后才回到司法部来,因此素日里行事多受掣肘。
沈亦之点点头,他还想和闻谨多说几句,就见何汐茹向他走来,嘴里还说着:“沈医生沈医生,顾主任出来啦,我来和您说一声。”
顾淮出来了?
“手术结束了?”闻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