煫羽沉凝开口:“爷爷,您来之时可曾察觉有人?”
煫岷,即那白发老者,面露疑惑之色,看向自己的爱孙:“爷爷来时,于洞口上方似有所感,然须臾之间,此人便消失无踪,再度查探,亦无所获。”
“莫非你知晓那贼子?”
煫羽缓缓摇头,他起身之际,便闻得爷爷于洞口上方的怒喝,环顾四周,见洞内周遭一片狼藉。
这位姑娘实乃非寻常之人,竟能避过爷爷之察,且敢将爷爷辛苦培育的珍贵药材尽皆取走。
她如何能拿得动如此多的药材?他于对方取完东西后,隐约闻得一字:“爬!”
那她究竟是如何爬上去的?
将洞内弄得一片狼藉,却还留予自己这一捧洁白幽香之花,而后又能安然离去,她着实有趣得紧。
煫羽:“没有,爷爷,我也是方才醒来听到您的怒斥,才有所猜测!”
煫岷轻抚自己的白胡子,“不必担忧那小贼会逃脱,若江湖中开始出现洞内药材,老夫定不会轻饶他!”
“罢了,羽儿,你与爷爷详细道来,你究竟是如何苏醒的!”
煫羽:“爷爷,此事颇为复杂,我们先离开此处,待回谷后,我再向您详细说明。”
煫岷:“如此甚好,我们先回谷,也好让谷中众人知晓你已醒来,那些蠢蠢欲动之人必会露出马脚。”
言罢,煫羽便随煫岷离开了净川洞,唯有手中的香雪兰被带走,也只有这一捧花可以带走。
这小贼也是一个雁过拔毛,兽走留皮之人。
杏宁谷杏林之中,煫岷自煫羽醒来便注意到他怀中的香雪兰,想必应是那闯入之人所留。
自己的孙儿或许知晓些什么,只是当时他过于欣喜,竟忘了询问。
这一路行来,羽儿始终捧着这束花,他终于按捺不住,“羽儿,此花是何人所赠?”
煫羽垂首凝视香雪兰,缓声道:“是孙儿的救命恩人!”
煫岷眉头紧蹙,依羽儿所言,那盗走他药材的小贼莫非还救了他的爱孙。
若是果真如此,他倒是有些感激那贼子了,洞内那些药材就全当赠予他了,他想取便取吧,没有什么比自己孙儿的性命更为重要。
“既是羽儿的救命恩人,那爷爷便不再追查他了,只愿他能用那些药材过上如意的生活!”
煫羽对自己爷爷态度的转变并未感到丝毫诧异,他深知爷爷对自己的珍视,更何况那人确实救了他的性命。
只不过仅仅是洞中的药材来换取救命之恩似乎是不太够啊!
俗话说得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自己应该报答她的恩情,等他安排好一切,就去找她,想必找到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记得她的声音。
煫岷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地走向了那棵枝干粗壮的古老杏树。
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树干,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秘密一般。
终于,他找到了隐藏在树皮纹理中的机关,并毫不犹豫地伸手轻轻一按。
就在这一瞬间,奇迹发生了!
整个杏林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无数粉色和白色的花瓣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它们在空中翩翩起舞,形成了一场绚丽多彩的花雨,美不胜收。
谷内的众人原本正在各自忙碌着,但当他们注意到杏林当中突然出现的奇异景象时,都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有的人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忍不住欢呼起来;而有的人则眉头紧皱,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担忧不已。
然而,无论是欢喜还是忧愁,所有人心中都清楚一件事——如此巨大的动静,必定意味着他们的少谷主已经归来!
这位年轻而神秘的少谷主,在消失两年后再度出现。
此刻,大家都急切地盼望着能尽快见到他的身影。
官道旁的一处茶摊上,风玖牛饮了两大壶茶水。
可累死她了,八百里加急跑到这里,真是一刻也不敢停歇。
生怕自己慢下来就被那老头抓到,一路狂奔之际还撞倒了路上的几个行人。
她只得在风中留下一句:“对不住!”
风玖坐在茶摊中,确保自己已经跑得够远了,才松了一口气。
‘柒柒,我们离京都还有多远?’
灵柒查看了一下自己记录的路线,[玖玖,我们跑错方向了,之前日夜不停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现在可能要加一天了!]
我去,那么远,她这里也没有马代步啊!
一路上逃跑也没有看见任何车马,要靠着自己这两脚车回去,那还能及时赶回王府吗?
不过日夜兼程不停赶路的话,倒是有可能唉,那这样的话自己的腿不废了啊!
不行,她得想办法搞到马匹,再不济骡子也行,再次一点,驴也不错。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问正在煮茶的老婆婆:“婆婆,您在这儿摆摊多久了?”
老妇人听到有一小姑娘在叫自己,将煮好的茶水倒入茶壶中,“老妇已经在此处五年了。”
风玖:“那婆婆您知道这条路上每天来往的人多吗?尤其是有车马的人”
老妇人走到风玖面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那人要是不多,婆婆为何在此坚守多年呀!”
这条官道上每天少说也有七八个人经过,最多的时候一天老婆子这小摊上还要接待五六十人呢!”
“至于有车马之人,也有,不过大约是三五天左右能碰上一波,小姑娘可是回家路途遥远,需要搭乘车马?”
风玖:“婆婆您是如何知晓的?”
老妇人又说道:“像你这样的小姑娘老婆子也曾接待过许多,况且自打你到我这茶摊,瞧见你那行色匆匆的样子,我便猜测你应当是着急回家。”
风玖颔首,轻抿一口茶,“婆婆所言甚是,我与兄长在山林间失散,四处寻觅却未见他踪影,才想要赶快回家察看他是否已回。”
老妇人,“原来是这样,那你哥哥是何模样,穿着如何,你与老婆子说说,老婆子天天在此处,没准就见过你哥哥。”
风玖惊喜地看向老妇人,“我哥哥眉骨处有一道伤疤,左眼眼角处有一颗痣,人长得还算俊朗,穿着一身灰布麻衣,婆婆可遇见过我哥哥?”
老妇人沉思了一下,“眉骨处有疤的人前两日倒是见过几个,不过样貌算不得俊朗,穿着也是清一色的黑。”
末了,老妇人又说道:“倒是有一个相貌跟你描述得很像,就是穿着不一致,那位公子一看就气度不凡,是坐着马车到老婆子摊位上喝过茶,还给了老婆子许多银两,你说是不是你哥哥换了一身衣裳啊?”
风玖听到自己瞎掰扯的哥哥居然真的存在,就是衣服不一样,真是感慨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哪天她要是编个丈夫出来想必也有此人存在呐!
于是她惊喜出声:“婆婆,那就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