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斯年真的四五十岁了吗?
易诗恬在脑海里思考着这个问题。
因为从她的感受来分析,对方生龙活虎,仿佛不知疲累似的。
她仿佛坐上了极速飞驰的过山车,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排山倒海,一路从谷底飞驰上高峰,直冲上九天云霄。
云霄之上,时间仿佛凝滞,她在日月星辰中穿行,她面前,仿佛燃放出一朵巨大而灿烂的烟花——
砰——
那一瞬间,眼前极致绚烂,纷纷扬扬的火花悄然落地,渐渐,归于平静。
感受到她的战栗,他轻哼一声,俯首吻她,温柔,缠绵。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对方后背,直到结束才发现,慌忙道歉:
“对不起!斯年,我,我刚才太激动了,没注意到……”
对方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嗓音中带了一丝暗暗的得意:
“易小姐,刚才那种感受,是第一次?”
对方问得直接,她羞愧地推开他,用被子把自己连头也罩住,瓮声瓮气地低声回应:
“嗯。”
许先生不愧身经百战,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
她能感觉到对方不加掩饰的掠夺与攻占,但也同时感觉到了他对她的渴望。
她喜欢这种被需要渴求的感觉,她从被窝里瞄了一眼夜光时钟,不到半个小时,时间刚刚好,让她神清气爽的同时,又不会太辛苦。
如果说从前的劳累好像一场没有终点的苦工,那么现在她经历的,就是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游乐场设施,不疲不累,奖励丰厚。
许先生从身后抱住了她,嗓音低沉磁性:
“诗恬,休息好了吗?”
她有些不敢置信:“许……斯年?”
许先生还有体力?
之后,许斯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坐过山车的次数多了,也是会头晕腰痛的。
他之前告诉她,他最近除了她没有别的女人她还不信,但经历了今晚,她相信了。
她发现,或许男人这方面都差不多,比如洛星渊能一次煮青蛙两个小时,而许先生的过山车拆分为四轮,每轮半小时。
“你在心里偷偷比较过我和洛星渊了吗?”身畔男人的声音有些慵懒似的,
“我和他,哪个更好?”
她沉默不语。
许先生似乎有些讶异,他似乎想问她什么,最终没有问出口。
她也能猜的出来,既然许先生给她的体验是她难忘的第一次,她为什么不曲意逢迎他,说他比洛星渊更好呢?
明明被他那样伤害过,却依然忘不掉他。
“斯年,可以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吗?”她伸手,试图抚摸他的脸。
她的手被对方毫不客气地抓住了:
“诗恬,身为我的情妇,我希望你恪守本分。”
她有些不理解了:她心里有别的男人不算违规,她想摸摸他的脸长什么样,反倒不守本分了?
嗐,既然金主不让,那就算了呗。
“斯年,我累了,可以在这里睡吗?”
他轻笑,笑声中似乎带着一点宠溺:
“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你怎么不问?”
她拥抱着对方准备睡去时,迷蒙之中,听见对方打开床头柜的声音,好像拿出什么了似的,接着,一样有些冰冷的东西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许斯年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
“诗恬,生日快乐。”
她困得要命,囫囵不清地说道:
“这早就过十二点了……”
她很快就进入了梦境。
她梦到了洛星渊,梦里的星渊依然会对她微笑,他脸上露出乖巧的表情,问她想不想吃他做的菜。
然后,她就说道:
“星渊,我想吃火锅……”
话说出口来之后她猛然醒了,睡迷糊了忽然意识到今天早上有会,她把梦话调高了声音:
“星渊,几点了?”
身边传来他迷迷糊糊的声音:“五点钟,再睡一会。”
她于是放心地继续睡了过去,结果躺下不过五分钟,神志慢慢清醒的她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慢慢转身,试探性地问道:
“星……渊?”
她刚才……听到星渊的声音了。
“易小姐,刚才在我床上叫了谁的名字?”下一刻,身后的人按住她的肩膀,有些粗暴地将她压在床上。
哪里有什么星渊,分明是许先生的声音。
“刚才……房间里有别人在吗?”她的脸压在枕头上,费力地说道。
“易小姐还希望谁进入我的房间?”身后之人的声音凛冽,仿佛结了霜。
“我……没有……别的意思……斯年……痛……”
那她刚才一定是做梦睡迷糊了,把梦里的星渊当做现世的存在。
毕竟他们在一起三年,她有时半梦半醒的时候还会以为,星渊一直守在她身边,好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而当神志清醒时,她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在金主床上喊自己渣前任的名字,她几乎能够预感到,自己会死得很惨。
也许窗外的东方已经开始发白,但是被厚重窗帘遮挡的室内,依然黑得如同溶洞。
而在这一片漆黑中,许斯年的动作,近乎粗暴。
如同暴风雨摧残着路边的树木般,易诗恬感觉自己好像一枚风雨中飘摇的叶子。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你这一辈子……都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许斯年在她身后耳边,狠狠地说出这样的话。
她想,他一定很生气。
暴风骤雨之后,她已经再没有能起身的力气。
而许先生则从床上起身,独自一人去盥洗室沐浴。
刚刚这一次,许先生没有做措施。
她有些担心,试图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他按得有些痛,纤细的腕子上,有鲜红的手印。
许斯年似乎从盥洗室那边的门去了衣帽间,似乎衣帽间有通向另一端的门,那边的门关上之后,就再没有任何声音。
她拖着疼痛的身体去了盥洗室,在镜子前,看到自己身上令人脸红心跳的痕迹。
许先生……确实有些粗暴,洛星渊从来不舍得这样对她。
她忍着不适洗了澡,穿着浴袍走出来时,听到女管家在外面敲门。
打开门,管家将早餐放在小推车里送进屋来,之后,她将一份文件放在桌边:
“易小姐,这是许先生的体检报告。”
“许先生说,从今往后,他不希望你和任何其他异性有密切接触,体检报告后面是一份协议,请易小姐过目签字。”
协议?
管家恭敬地退下了。
她先拿起体检报告,看到对方各项指标均为健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取出了那份协议。
是一份……包养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