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雪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毫无恶意,甚至可以说是单纯可爱。
她亮晶晶的眼中满是探寻,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一般:
“说真的,洛星渊真是最近几年中出来的最帅的男演员了,你们公司也是,以前签了那么厉害的轩哥,后来又签了他,你们运气真的不错呢!”
“我和我父亲的看人的眼光都不错。”她微笑说道。
“所以,你觉得是洛星渊帅,还是轩哥……”
身边的顾世轩虽然脸色不善,但却没有阻止曾雪的意思。
很明显,他也很想知道她的回答。
“他们两人都是颜值演技并存的好演员,但平心而论,世轩演技的专业素养,和他的应变控场能力,都要更胜一筹。”
“诗恬姐,如果单看脸……”
身边的男人终于开口终结了这个话题:
“小雪,你最近在忙什么?”
曾雪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开始讲述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她看了顾世轩一眼,他表情沉静,似乎是在仔细聆听的样子,但他放在大腿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好像有些烦躁似的。
她伸手覆上他的,那拳头依然紧紧合拢,未曾打开。
他……好像是生气了。
就因为她没说他更帅?只是夸演技能力……都不行了?
她扶额头疼:男人心真是海底针啊。
在顾世轩的压制下,二姨妈到最后也没能翻出太大的浪花,想想也是,事情已经定到了这种地步,抹黑她,就是抹黑顾世轩,
就等同于抹黑身为亲戚的自己。
萧琴就算再看不上自己,也不能把这黑抹在自己亲儿子脸上。
“妈。”宴席结束,顾世轩叫住了萧琴,“我们隔壁房间喝点茶。”
萧琴看了看站在自己儿子身边的她,眼中虽然不愿,却也答应了。
茶室里,气氛暗流涌动。
“妈,恬恬是我认定的人,订婚宴已经定了,以后我们会结婚,我希望得到的是你祝福,而不是刁难。”
顾世轩用公道杯将茶盏斟满,易诗恬双手端着茶,轻轻放在萧琴面前:
“伯母,喝茶。”
萧琴面色平淡:
“我知道,这日子……终究是你们两个过。但妈想看见的是你幸福的样子。”
他表情坦然:
“只有和恬恬在一起,我才能幸福。”
萧琴叹息一声:
“你们别急着结婚,过两年,如果你们还觉得是此生唯一幸福的话,我绝对不会阻拦。”
易诗恬觉得萧琴这句话说得挺有道理:“伯母,您说得对,我也……”
顾世轩连忙打断了她:
“订婚三个月后,我们就会结婚。”
萧琴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
最后,这场谈话在萧琴的沉默中结束了。
“你妈没同意,这样真的好吗?”
车上,易诗恬试探地询问顾世轩。
顾世轩低着头,双手抓着方向盘,没有发动车子:
“恬恬,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她有些哭笑不得:
“我这么一个老姑娘,有什么好后悔的……你这样正处在上升期的影帝级人物,我不攀上你,可就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他转过头看向她:
“恬恬,今晚我们可以一起过夜吗?”
易诗恬额头冒汗:
“世轩……不是说好了可以等我吗……”
顾世轩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苦笑:
“恬恬。这就是原因。”
他温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放心吧,我没想对你怎么样。送你回家。”
他的声音中,掺杂着一丝难以觉察的苦涩。
原来是试探。
他试探了心中那个不愿承认,却客观存在的猜想。
他印证了,于是,更要加紧结婚的计划。
时间很快过去,眼看就来到了订婚仪式前晚。
七点钟,易诗恬和顾世轩完成了仪式的彩排。
这个订婚仪式其实一点都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隆重,环节步骤,堪比婚礼。
“明天现场会来多家记者,”顾世轩微笑道,
“不能出差池。”
盛大的订婚礼,仿佛是他在向全世界高调宣布,她是他的女人。
她穿着礼服,戴着珠宝,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盛装打扮的人偶娃娃。
彩排结束,工作人员逐一退场,她和顾世轩准备离开时,她发现一只耳环不见了。
他要陪她回会场取,却正巧接了个电话,公司里加班的员工有急事找他过去处理,她便贴心地让他先过去,自己返回会场,反正有阿宁在,不必太担心有什么危险。
会场灯光再度打开,没有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精心布置的现场显得冷清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孤寂。
阿宁在外面找,她则上了典礼的台上搜寻。
台上有大簇大簇的花朵组成的海洋,这些是假花展示现场效果,明天一早,就会有空运过来的进口鲜花替代假花位置。
即使是假花,现场效果依然很美,她走过外面的心形花墙,朝更深处寻找而去。
仿佛曲径通幽处,她朝后台化妆间寻去,低头寻找时,赫然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
鞋子很漂亮,是手工定制的高档货,她心下一沉,刚想开口喊阿宁,却看到来人将一只缀着鲜血般红艳的宝石耳环托在掌心,递了过来。
“是在找这个吗?”
动听得如同夏日山泉水一般清冽声音,清清凉凉地滑进了她的耳朵。
不用抬头看那张脸,她也知道,他是洛星渊。
“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伸出手指去抓他掌心的红宝石耳环,他却在她指尖碰触到自己的那刻,仿佛一只感知到猎物的捕兽夹陷阱,瞬间收拢了。
他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任她试图挣扎,也挣不脱他的束缚。
“姐姐,你真的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无辜又无助,像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
“姐姐,你真的要和顾世轩在一起?”
他的语气中仿佛带着哭腔,教授说的没错,他的台词功底,是顶级水准。
“你就那么喜欢他?那我呢?我跟你的这么多年,都只是一场笑话?”
他死死地握着她的手不放,连带着他掌心的诱饵——那只耳环一起绞在掌心深处。
他那么用力,耳环的尖端刺破了肌肤,鲜红的血迹,顺着手掌缝隙蜿蜒流淌。
“星渊,你放手,你的手刺伤了……”
她试着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指,却不想,对方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抵着她的身体就轻易地将她按在身后花墙上。
花朵吞没了她的身体,她后背紧贴着花枝墙壁,很是扎人,隐隐地疼。
她的双手都被他束缚住,身体被抵在花里,动弹不得。
“星……”
她刚要开口,却发现对方红着眼睛,像一匹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唔……”
他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她从他的癫狂中,感受到玉石俱焚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