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诗恬自己也开始问自己了:
是啊……她现在……到底在干嘛呢?
一听到曾经自己的金丝雀可能有了别人,她心里就好像被万蚁噬心,全身都难受得不行。
黄露露在她额头上点了点:
“金丝雀,你。有点自觉,好不?”
叶澜也过来凑热闹,在她脸颊上掐了一记:
“金丝雀,该你当了,别让你的金主不痛快。”
易诗恬表情黯然:
“许斯年他出差了快半个月,回来也有三天了……按照以往来说,他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找我,但现在……他一直躲我,我觉得,他应该是有别人了。”
“我不喜欢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我的一切都在另一个人手里握着,让我非常没有安全感。”
“但我……也不能把希望寄托给另一个男人。那样只不过是从一个深潭到另一个深渊。”
“我现在就希望离有钱人远一点。”
叶澜思索一番,说道:
“现在你要脱困,要么找一个更厉害的靠山,要么,让许斯年厌烦你。”
“二选一,你怎么选?”
她微微挣扎一下,说道:
“那……还是让他厌弃我更容易一点。”
叶澜打了个响指:
“很好!那你就在让你舒服的前提下让他对你淡了,他喜欢你什么,你按照相反的方向做就行了,切记……别激怒他。”
黄露露也抱了抱她的肩膀:“对的!好聚好散,别让自己难受才是真的!”
两位朋友离开之后,她开始考虑如何让许斯年厌烦自己。
想了许久,她发现,她竟然不知道许斯年喜欢自己哪里。
不知道为何而生的喜欢,又怎么背道而驰让他厌烦?
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她想得太专注,以至于连晚饭都没有吃,载着丰盛菜肴的推车怎么推进来,又怎么推出去。
她躺在床上,慢慢地就睡着了。
迷蒙中,房间里似乎响起异动。
她睡得不熟,被对方蹑手蹑脚的声音惊醒,忽然就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许斯年光着脚,踮着脚尖走在地毯上,见她醒了,他惊了一跳,本能地就要往房门跑出去。
易诗恬却只是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当做没看见他一般,翻了个身,背对着对方继续合上眼睛。
身后的窸窸窣窣声忽然停了。
似乎是因为她没有对自己围追堵截,许斯年却反而朝床这边走来,身畔的床垫子塌下去了一些,他坐在床边,身后抚摸她的脸颊:
“姐姐,还在生气?”
她闭着眼睛:
“说不出什么有新意的话可以闭嘴。”
对方不但不怒,反而笑了:
“真生气啦?”
她蹙眉,嫌烦地躲开他的手,用被子蒙上脸。
对方却还在死皮赖脸地碎碎念:
“姐姐一点都不恼怒顾世轩,为什么对我这么生气?”
“哦……姐姐……吃醋了对不对?”
“姐姐生气就起来打我吧,骂我都行。”
“我喜欢姐姐打我。”
她忍无可忍地掀开被子起身,撞上对方含笑的温柔眼眸,高高举起了手,作势要打下去。
他依然温柔地看着她,仿佛很期待似的。
她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想躺回去。
可对方却紧紧捉了她的手腕,压着她在床榻之间,深深地吻住了她。
她想挣扎,却被对方织就的密不透风的网罩住,挣脱不出。
接吻的间隙,他喃喃道:
“姐姐,我没有别人。即使分开了我也守身如玉,我知道你在意,怎么舍得让你难过?”
“我确实学习了,但是学习对象是男人。”
“别乱想,我不可能跟男人有什么,是一个老手传授了我一些经验。”
“他甚至想要和自己的女伴现场演示给我看……但我没有接受。”
“明天我和朋友们有个聚会,你来了就知道了。”
易诗恬便任由着他吻,本以为他会水到渠成进行下一步,却不想他亲完了,就那么躺在床上抱着她:
“姐姐,你晚上没吃饭,要不要跟我一起吃点宵夜?”
她想,他可能是想先喂饱她,再喂饱她……担心后半夜自己体力不足,于是就点了点头。
宵夜很丰盛,两个十分熟悉彼此的人一边吃饭一边轻松地聊着天,好像日子还跟从前一样。
许斯年给她讲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情,有些抱怨,也有些得意跟她分享:
“那个A公司的管理层根本不行……我本打算让他们自己管理的,但现在已经影响了业绩,我派了人手过去……”
“b公司最近开始盈利了,虽然数额不大,但我觉得游戏这块它家的竞争力很大,准备再多投一些……”
她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想了想,问道:
“斯年,你喜欢我哪一点?”
似乎是她的问题太突兀了,他微微愣了一下。
然后就微笑了:
“全部。”
她冷笑着:
“全都不喜欢?”
他被她逗笑了,索性换一个词:
“姐姐的一切,所有,我都喜欢。”
“没有不喜欢的地方。”
易诗恬嗤笑:“不可能会有人喜欢另一个人的全部。他一定……会有无法喜欢的地方,只不过人都有自己考量,那个人的优点无法舍弃,才行。”
他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有不喜欢姐姐的地方。”
她心中暗笑:果然。
他继续说道:
“我不喜欢姐姐心里有别人。”
这次轮到她愣住了。
“姐姐如果喜欢别人,关心别人,我……就会变得不像自己。我可能会发疯,可能会做出自己无法想象的事情……”
“所以姐姐,不要激怒我。其他方面你想怎样都行,但这一点,算是我求你,求你一定要注意。”
也是,貌似他每次失控发疯,都和顾世轩有关。
想起他被耳环刺破的手掌,被簪子戳破的胸口,以及被她咬破的嘴唇,还有前些日子她受的伤……
她决定聪明一些,不在这方面刺激他。
她必须爱护自己,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不然,自己可能活不过离开这个宅邸的那一天。
宵夜最终吃完了,易诗恬先去洗了澡。
她没锁浴室的门,他却也没进来。
直到她慢吞吞地洗完,她发现许斯年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在他身畔躺下,发现他没有睡死,而是闭着眼睛抱住了她,好像抱着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具一样,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睡去。
这一夜,无事发生。
而第二天早上,他亲了亲她的嘴唇就起床洗漱了,离开得干净利索,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她惊愕地发现:他把她从订婚典礼上抢走到现在,除了第一晚的亲近,已经快一个月了……
他没有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