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姜姚度日如年。生怕她抓奸夫的事东窗事发。她捂着脸,记忆却不断钻入她脑中。
“吕大夫怎么会拒绝你呢?你条件这么好。”姜姚一时说漏了嘴。
贾参将挠挠头,面红耳赤道:“缘分这种东西,说不清的。”
众人见他俩和谈了,不会闹出其他动静了,都纷纷散去了……
“贾哥哥,这丫头可是逃奴?”周茵茵帕子遮嘴,她腼腆扯了扯贾参将的戎衣,低声说道。
“表小姐,你可别乱说,小心风闪了你的舌头。”姜姚刚才那点尴尬劲全让周茵茵搅没了。这样也好,多一个人,气氛没那么僵。
“夏荷,烨哥人在京城,你却在这儿,不是逃奴是什么!”周茵茵躲在贾参将身后,嗓门提高一倍不止。
“绿茶婊,随你怎么说。”姜姚双手环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
“绿茶?”贾参将疑惑望着她,又瞅瞅周茵茵。
“夏荷是武德将军府的下人,贾哥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周茵茵踮着脚尖,附耳问道。
“周茵茵,别乱嚼舌根,我跟你的贾哥哥关系可好了?”姜姚故意大摇大摆的挽起贾参将的胳膊,她身高不足,怎么看都不甚协调。活脱脱成了大人挽着小孩逛街的既视感。
“贾哥哥?”周茵茵诧异瞪着姜姚,一副惊恐模样。
“周小姐,我跟夏荷姑娘无甚关系。”贾参将掰开姜姚纠缠的手臂,急忙上前解释道。
“贾哥哥!”姜姚忸怩跺脚,她无帕子可挥,腰肢扭了起来,摇摇晃晃走过去,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她心里暗爽,走绿茶婊的路,让绿茶婊无路可走。
“贾哥哥,我们走。”周茵茵挑衅瞪着她,一副柔弱模样。
姜姚翻着白眼,朝她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周茵茵愤怒跺脚,挥帕,扭头就走。
“夏荷姑娘,告辞。”贾参将朝姜姚微微点头。
姜姚知晓今日之事,她做得不仁义,刚污蔑贾参将与吕雁有一腿,紧接着,为了气周茵茵,又破坏他与周茵茵的好姻缘。她却固执己见认为:绿茶婊周茵茵配不上贾参将。
出发那日,阳光灿烂,微风不燥。乔家指派了一个胖胖婆子来收房,那婆子不知受到谁的指派,在院子里挑三拣四的。吕雁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出发的时辰耽搁了,她索性就彻底耽搁下去。两个“打行”的壮汉是吕雁雇佣的,这一路由他俩护送。
吕雁使了两个小钱,让“打行”的人把院里的家具全砸得稀巴烂。
“吕大夫,你怎么能如此行事呢?”那婆子叉着腰,气焰嚣张的嘟囔道。
“告诉乔老爷,吕雁卖的是宅院,赠予的家具不要。吕雁又带不走,那只能砸了,听个声响。”吕雁端坐在庭院中冷笑道。
“吕大夫,你让老奴如何交代。”那婆子低着头,拽紧衣角,不服气嘟囔道。
“随你怎么说。”吕雁抱着锦书不屑嚷道。
吕雁还算仁义,雇佣了三辆马车。一辆坐人,一辆堆行李,一辆堆药材。这些药材十二娘之前建议售出,吕雁否决她的提议,她道:“边塞好些药材,京城没有。此处去京城,她们还可小赚一笔。”对此,十二娘佩服得五体投地。
马车刚要出城,她们就遇到一队敲锣之人。满天的红色映入眼帘。
“阿娘,新娘子,新娘子。”锦书伸头出去。朝着那恢宏的送亲的队伍招手。
哗啦,哗啦,呼啦……马车下的人全散开了。
“怎么了?怎么大动静。”十二娘掀开帘子去看。
“撒钱了,我们也去捡,沾沾喜气。”十二娘转头招呼道。
“去吧,去吧。”吕雁气色不好,她挥了挥手。三人跳下马车,跟着送亲队伍走了一路。
“十二娘,那是什么?”锦书一脸惶恐往十二娘身后躲。一个红彤彤的木箱子朝她们走了过来。
“锦书,别慌,那是棺材。,嫁妆的一部分,好意头,取升官发财之意。”十二娘抱住锦书的头,轻声安抚道。
“棺材?为何要送这些?”姜姚向后退了两步,她蹙紧眉头,双手捂眼,虽说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红艳艳的棺材让她想起《荒村公寓》那红衣女人。新娘子那凤冠霞帔也是红艳艳的,这样一联想,给她整出一部恐怖片。
“十里红妆,自古有之。”十二娘不解望着姜姚。按理说,锦书不见过,害怕正常,可夏荷也整这出,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夏荷真不知道十里红妆吗?
回到马车后,吕雁见锦书整个人蔫吧了,低声问道:“小东西,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十二娘调笑道:“小丫头看见十里红妆里的棺材了,害怕。”
锦书不服气嘟囔道:“我不怕。谁怕谁是小狗。”她说毕,怯怯朝姜姚望了一眼。
“锦书不怕,不怕。”吕雁紧紧搂着锦书,低喃道:“等锦书出嫁时,阿娘给你准备这十里红妆。”
“阿娘,不要棺材,怕。”锦书低声细语嘱咐道。
“好,好,不要棺材,阿娘答应锦书。”吕雁搂着锦书,温柔笑了。
“十里红妆要陪嫁这么多东西的吗?”姜姚十分惊讶问道。刚才她数了一下,十六个箱子,私人物品有这么多吗?
“厚嫁,厚嫁,自古如此。夫家的人才不会挑理,会善待新娘子。”吕雁低着头,给锦书整理碎发。
“用新娘嫁妆贴补夫家,这样女子才能在夫家站稳脚跟?那女人为何要嫁人?”姜姚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嚷道。
“女子手上有钱,在夫家才更有底气。”十二娘补充道。
“这话,我是赞同,可让女子贴补夫家,我是不能接受的。”姜姚眼神坚定说道。
“浓情蜜意,蜜里调油。夫妻之间的事情,哪里说得清。”吕雁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道。
“吕大夫,十二娘,你们放心,我不是恋爱脑。”姜姚举手保证道。
“恋爱脑为何意?”吕雁皱眉问道。
“女子一味相信男子,被男子骗财,骗色,骗感情。”姜姚低着头,艰难解释道。
十二娘扯了扯她的衣襟。姜姚抬头,吕雁的脸煞白煞白的,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