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姚在忧心夜不归宿,无法交代;胡玉在憧憬与女子共度一宿。与此同时,谢烨在醉仙楼宴饮畅游,十二娘却在马指挥使府上拜访。
事情缘由,小燕儿躲猫猫,偷窥到了夏荷挨人绑的过程,从她无头无脑的述说中,十二娘深挖出了其中的关键点,小燕说,有个男子让夏荷姐快跑,夏荷认识的男子,无非是国子监那帮学子们。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十二娘只能上国子监去打探消息。她好不容易从几个学子口中打探到黄忠与夏荷有些矛盾,恰巧,黄忠这几日缺课了。
十二娘直奔大学士府中。她吃丫头婆子的一顿排揎,无计可施之下,她又跑了衙门。衙门又是一阵推诿,以没有证据为由,拒绝她的报案。她一时昏了头,才下定决心来此处找马晋。马晋的府邸,她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的。
“小娘子,你稍等。”一婆子一边说,一边引路,十二娘心焦如焚跟着婆子进了花厅。今日已立冬,花厅里的花卉却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在她看来,这府中的女主人非常讲究,温室里培育的盆栽,耗时耗力。
不一会功夫,范六娘子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缓缓走进花厅。
“六娘!”十二娘赶忙上前行礼,夏荷的事耽误不得。为了避嫌,她得先找到她这个堂姊。
“峥峥,这么晚了,有何事?”范六娘松开了攥得紧紧的手,手心里全是汗。这堂妹神通广大,指挥使的府邸,她都能探查清楚,心思也过于活络了。
“六娘,我一朋友让大学士府的人给绑了,不知马指挥使能否出手相救。”十二娘躬身,久久不愿起身。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报官,官府不应,去黄府拜访,让人轰出。如若马晋不愿出手相救,她明日得去敲登闻鼓了。
“峥峥。”范六娘决绝转身,冷冷道:“夫君不在府中。”
“六娘,你能否告知,马晋在何处。事急从权,我亲自去寻。”十二娘不死心追问道,她不愿意跟六娘绕弯子了,直愣愣问出了口。
范六娘冷冷笑了,那笑容凄凉,让人不寒而栗,她坐在花厅正上首,客气比划着请的动作,而后,她敛住笑容,正色道:“峥峥,你口口声声说,我俩再无瓜葛。现在呢?”她略微停顿,声音决绝继续道:“现在,你又出尔反尔,试图再次纠缠太原,你到底存的是何种心思?”
十二娘大惊失色,这堂姐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纠缠马晋,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去纠缠有妇之夫。不然,不小心给人做了妾都不知道。
十二娘气得无话可说,她与六娘说人命关天,六娘跟她讨论男女之事。后院的妇人除了那点蝇头小利,争风吃醋外,骨子里还剩何种东西。
罢了,罢了。明日去敲登闻鼓吧。那该死的谢烨也忒不靠谱。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不过,这非她的孽缘,夏荷,你好自为之吧。
十二娘心思百转千回。她不愿意再跟这种后宅妇人再做无谓的纠缠,她躬身,转身就走。
“峥峥,这府邸,你以后别在来了。”范六娘不死心,在她身后大嚷道。
“六娘,你放心,我们的情意一刀两断。”十二娘头也不回挥挥手。夏荷说,这种离别方式相当酷,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只想嚎啕大哭。六娘,为了一个男人,断送姐妹情意,值得吗?
十二娘跌跌撞撞出了指挥使府邸。外面的马夫迎了上来。
“小娘子,怎么样了?”马夫低声问道,这辆用五色琼花装饰的马车是燕春楼的专属马车。月娘知晓夏荷被绑之事,特地让马夫跟着她。
十二娘失魂落魄摇头,面颊上的眼泪已干涸,此事多说无益,她抬脚上了车,喃喃吩咐道:“去北区。”
就在此时,马晋的骏马与马车擦肩而过。
谢烨一阵心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午后,他逃了课,去了三哥府拜访三嫂,三嫂是名门贵女,一向喜欢新鲜玩意,为了夏荷的那“一桶金”。他豁出去,他死皮赖脸缠着三嫂“砌长城”。三嫂是知晓扑雀牌的,对麻将这种仿制品不感冒。他舔着脸说三哥都认为这麻将有意思,“砌长城”非常有格调。
虽说这种谎言不能持续太久,管它呢,三嫂虽诧异,却耐着性子,仔细听了这“砌长城”的游戏规则。
醉仙楼,谢烨心不在焉喝着酒,今日,他的主人,他不能醉。谢烨再次回到国子监,这事本该宴请的,桑永安今日帮他组了局,搞好同窗之间关系,这事拖了好些时候,这会儿才抽出些功夫应对这酒局。
“烨哥,听说,你给朔北军设计流光弹?真的还是假的?”一学子喝大了,他的胳膊攀附在谢烨肩膀上,打着酒嗝。
谢烨嫌弃搓搓鼻子。这酒嗝味大,他一时无法适应。
“吴公子,这是真事。我们烨哥以后要进军器局的。”桑永安不动声色拽开吴公子的咸猪手。
“烨哥,三哥可谓是陛下的红人,你得引荐引荐。”另外一学子上前来敬酒。
“蒙公子,三哥与我们年纪相差过大,无甚共同话题。”桑永安过来解围。
“怎么会,怎么会。”蒙公子尴尬喝着酒。转身又跟其他人絮叨了。
“永安,你该进礼部,口才了得。”谢烨笑嘻嘻捶着桑永安,他叹服。他只晓得桑永安馋嘴贪舌。不知他有如此好的口才。今日,桑永安帮其挡了不少酒,同时也解了围。
“烨哥,不是我说你,你今日有些心不在焉。”桑永安给谢烨倒了一杯茶。
“夏荷,我有些担心。”谢烨远眺着灯火通明的秦淮河。今日,不知那丫头又会捣鼓什么,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烨哥,你别告诉我,你动心了?”桑永安说完,赶紧捂住嘴巴,左右瞅了瞅。禁忌话题,少爷与丫头。
“永安,开玩笑,我不是告诉过你,夏荷是我的贴身丫头。”谢烨急着跳脚的,激烈反驳道。丫头与少爷的设定,这怎么可能。他不似二哥,临死前还在祸害一屋子的通房妾室。
宴饮过半,学子们都喝大,他们开始口无遮拦说着趣事,秘事。
“听说了吗?黄忠病了。”一个学子鬼鬼祟祟说道。
“病了就病了,这有何稀奇的?”一学子不解问道。
“这几日,黄府的家丁正四处打探,找寻病因,国子监那小娘子,跟黄忠结怨的那个小娘子,那些家丁还特地问询了她的住址。”其中一学子侃侃而谈,把他知道内幕全说了。
谢烨大惊,他怎么不知。夏荷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