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思渡在家,刚把地拖完,准备回房间洗漱,电话就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是路星澈打来的。
电话里,路星澈不咸不淡的声音传出来:
“到门口接一下人,夏元沅初又喝醉了。”
路思渡微微怔住,目光立马看向门口的方向。
“你在哪儿?”路思渡一边抬脚往外走,一边问道。
路星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催促道:“我有点事,你快出来接一下她。”
闻言,路思渡的脚步瞬间加快了。
走到门口,他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大步走过去,车窗摇下,路星澈从车里出来。
路思渡傻眼了。
“你不是说你有事儿吗?”
路星澈点头,“对,我有点事儿,你把她送回去吧。”
路思渡看了眼车里的夏沅初,她靠着车窗,眼睛半眯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听不清的话。
一看就是醉的不轻。
路星澈走了两步,见他没有动作,又催促道:“你快点呀,别让司机大叔等久了,人家着急回家呢。”
路思渡转头,还想说什么,“你……”
留给他的只有路星澈潇洒的背影。
路星澈虽然走得决绝,但注意力一直放在身后。
嘴角噙着一抹笑,还得是他。
路思渡走到车边,朝里面喊了一声:“你还能走吗?”
夏沅初像是听到了他的话,突然坐了起来,头一歪又要往另一边倒去。
眼看着就要摔到车座上,路思渡急忙弯腰扶住了他。
“嗯……”夏沅初脑袋耷拉下来,靠在他手臂上,还轻哼了一声。
路思渡抿唇,又弯了下腰,头探进车里,将人从里面扶了出来。
“站好。”路思渡轻声道。
夏沅初哪里还站得稳,脚一沾到地上,就软了下来,眼看着就要跪倒在地上。
路思渡穿过她的手臂,将人提了起来。
夏沅初顺势朝着他倒去。
路思渡耳尖一红,夏沅初的身体就这样落入他的怀里,她的头就靠在他的肩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萦绕在鼻尖。
他看了眼车里的司机,眼神有些无助,明显是想得到他的帮助,下一秒,司机大叔发动车子,直接开走了。
谁也别想阻挡他下班。
路思渡轻轻叹了口气,认命地将人打横抱起,朝着旁边那栋楼走去。
院子外,夜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路星澈站在二楼,看着路思渡抱着人朝另一边走去,满意地笑了笑。
手上动作却不停,还在手机上打字。
点击发送。
另一边,向云舒收到了路星澈的消息:“我到家了,夏沅初也到了,放心。”
向云舒:“好,晚安。”
路星澈嘴角的笑意不减,轻轻打出两个字:“晚安。”
夏沅初迷迷糊糊中,突然感觉轻飘飘的,好像腾空了般。
她努力睁了睁眼,视线里出现了一张她日思夜想的脸。
“路思渡?”她微微抬起头,声音弱弱的,像是睡梦中的呢喃。
路思渡心思微动,她很少这样叫他的全名,以前总是一口一个思渡哥哥。
从小时候开始,她就这样叫他,后来长大了,也从来没有改口。
今天,明明都喝醉了,喊的也是他的全名。
果然,还在生他的气。
“我怎么连做梦都要梦到你?”她不满地抱怨道。
身体却很诚实,又靠了上去,双手还直接搂住了他的脖颈。
夏沅初吸了吸鼻子,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
路思渡整个人都有些僵硬,走路的步伐都有些乱了。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他却发现夏沅初家里没人,门已经锁住了。
下一秒,夏沅初就这样靠在他怀里,伸手用指纹开了锁。
路思渡低头看了她一眼,难不成她在装醉?
夏沅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做的一切都只是追随着自己的内心。
路思渡单手抱着她,腾出另一只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灯都没关,看来关遥应该是出去散步了,并没有走远。
路思渡想赶紧把她送回房间,然后自己立马离开。
他之前也来过,自然知道夏沅初住的房间在哪里。
他抱着她上了楼,去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推开门进去,打开墙边的开关。
房间里宽敞明亮,装修是奶油风,房间里似乎还点过熏香,空气里都是淡淡的香味。
路思渡把她放到床上就想走,没想到夏沅初紧紧搂着他不松手。
路思渡有些无奈道:“松手。”
夏沅初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道:“路思渡,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路思渡有些冤枉:“我哪里凶了?”
夏沅初继续控诉道:“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才一直欺负我!对我又凶又冷,一点儿都不温柔!”
路思渡:“……”
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别试图和喝醉酒的女生讲道理。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夏沅初眼睛有些湿润了。
她现在没有脑袋不清醒,没有什么顾虑,所有积攒在心底的话,想到什么,她就说什么。
之前向云舒和她谈过,她说路思渡是因为害怕,因为自卑才不敢和她在一起。
她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想,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儿喜欢她。
“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就这么差吗?”夏沅初声音闷闷。
“还是说,你怕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怕我和你在一起会受苦?”
路思渡听到这一句,眼神一闪。
即使知道她现在是喝醉酒,头脑不清醒的状态,他还是露出一种被人拆穿面具时的窘迫。
“路思渡,我从小就喜欢你,你知道的。”夏沅初委屈地哭了,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声音破碎又绝望。
“我真的好喜欢你。”她靠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路思渡看着她心碎的样子,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挖了一块。
“你别这样。”他别开脸,不敢看她。
用手轻轻推开她。
夏沅初瘪嘴,“你是不是觉得我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
路思渡没回答。
“可我一直想要的是你,你却从不肯让我如愿。”夏沅初的泪水滚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
“我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喜欢你。”
路思渡喉结动了动,似乎再也忍不了,伸手替她擦拭眼泪。
声音有些抖:“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