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鸿蒙剑出，心结初解
红鸾殿的夜明珠在鲛绡帐幔间投下柔和光晕，赵灵儿素手轻抚冰鉴，寒气在她指尖凝结成小茹的轮廓。那冰雕栩栩如生，连少女惊慌时攥紧衣角的小动作都分毫不差。
\"算了，把小茹留下吧。\"赵灵儿的声音比冰鉴更清冷，月华般的眸子望向李妙依，\"我看夫君不是不喜欢她，只是觉得依依姐姐太过心急。\"她指尖轻点，冰雕突然活了过来，模仿着秦政皱眉的模样，\"夫君血气方刚，若真无情，又怎会纳我们四人？\"
李妙依扯着凤袍上的金线穗子，金线在她指间绷得笔直。炭盆里的火苗突然蹿高，将小茹的卖身契吞噬殆尽。\"罢了，倒是我小气了些。\"她语气软下来，火光映照下，眼角细纹显出几分疲惫，\"明日让这丫头去御膳房学做糖糕，总比当眼线强。\"
明儿擦拭长剑的手突然一顿。剑身上天澜宗的纹路泛起微光，映出她紧蹙的眉头：\"依依姐姐出身世家大族，思虑多些也寻常。只是陛下最厌算计，当年淑妃......\"
\"停停停！\"可儿突然从糖罐里掏出个黏糊糊的糖人，精准糊住明儿的嘴。那糖人竟是她捏的秦政模样，此刻正滑稽地贴在明儿唇上。\"陈年旧事提它作甚？\"可儿眼珠一转，突然扑向李妙依，\"要我说——\"她坏笑着扯开皇后衣领，\"让依依姐姐浑身涂满糖霜，爬到夫君榻前求他吃掉！\"
殿内死寂一瞬。赵灵儿指尖月华闪过，冻住了可儿乱挥的糖勺。但李妙依的凤印已经脱手而出，追着可儿满殿乱窜。可儿边跑边从袖中掏出各色糖丸，有的炸成烟雾，有的化作绳索，最后竟凝成个小糖人挡在身前——那糖人眉眼酷似幼时的秦政，让李妙依的凤印硬生生停在半空。
\"你！\"李妙依气结。
可儿趁机躲到明儿身后，吐着舌头道：\"依依姐姐舍不得砸吧？这可是按夫君小时候画像做的！\"
冰鸾殿的寒气侵入骨髓，云妃将暖玉炉推向秦政时，炉中火焰突然变成幽蓝色。\"她们怕的不是失宠，\"她指尖划过冰案，霜花凝结成历代妃嫔的寿数，\"是千年后你容颜依旧，她们却已成枯骨。\"
秦政摩挲着鸿蒙神剑的剑鞘，鞘上玄鸟纹路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他苦笑着摇头：\"我有信心让她们突破武神，寿元漫长何须争这一时？\"
\"武王五百载，武神五万年。\"云妃突然捏碎冰花，碎冰在她掌心化作三十七个光点，\"先帝三十七位妃嫔，活到今日的唯有我与季姐姐。\"她抬眸看向殿外风雪，\"当年季姐姐给我下绝子药，不就是怕我的子嗣分走秦昭的修炼资源？\"
秦政望向冰鉴。镜中红鸾殿的灯火透过风雪，晕染出一圈温暖光晕。他沉默良久，终是轻叹一声：\"我只愿她们明白......罢了。\"
晨光刺破云层时，纪纲跪在积雪中呈上密报。他铠甲上结满冰凌，呼出的白气在须眉上凝成霜花：\"山陵王朝联合天风、赤水，昨夜在葬龙渊布下弑神阵。\"
秦政掌心浮现金色剑影，鸿蒙紫气在剑身镌刻天道铭文。每一笔落下，都有雷霆在云层中呼应。\"将此剑交予白起。\"他将剑影按入纪纲手中的玉匣，\"鸿蒙神剑的复制品，专克镇岳神印。\"
玉匣合拢的刹那，剑鸣震碎三丈积雪。虚空裂开一线，九幽冥帝的虚影躬身道：\"主上，北境魔渊异动，是否......\"
\"先破山陵。\"秦政拂袖转身，帝袍上的玄鸟纹路振翅欲飞，\"告诉白起，朕要镇岳神印变成悦宁贵妃的梳妆匣。\"
红鸾殿的门吱呀开启时，可儿顶着满脑袋糖渣探头：\"夫君！依依姐姐说今晚吃糖醋鲤鱼......\"话音未落，李妙依的凤印已追着她砸向御花园。赵灵儿默默将鲤鱼冻成冰雕，明儿则用天澜剑诀在宫墙上刻下糖醋配方——每一笔都蕴含着剑意，寻常厨子根本看不懂。
小茹捧着新制的玫瑰糖霜跪在殿外，花瓣上的露珠都是糖浆凝成。秦政捏起一块，糖霜在他指尖微微发亮：\"甜度不够。\"
\"奴婢这就去重做！\"小茹慌忙叩首。
\"不必。\"他弹指点化，玫瑰糖霜绽放成永生花，\"明日去百工司，学制不化的糖。\"
气运金龙掠过苍穹，龙吟声震落檐角积雪。北境冰层下的魔爪似乎被这龙威所慑，悄然缩回深渊。而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可儿偷偷将一块糖霜塞进小茹手心，糖块里封着一缕鸿蒙紫气——正是秦政点化永生花时，被她悄悄截留的。